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他怎么敢这么做的。
你怎么敢就这样抛弃我?
陈羽芒下了车,被工作人员谨慎又不安地送到宅邸,陈悟之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他因为白星最近的烦事,本就暴躁阴鸷,邢幡打电话让他把孩子接回去的语气也令人羞耻,陈悟之狠狠地扇了陈羽芒一耳光,质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不是父亲第一次动手。陈羽芒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意外这个年过半百的伪人会因为一点小事起如此大的情绪。陈羽芒的脸因为发烧而浮红,他从小到大没吃过物理意义上的苦,皮薄肉嫩地挨了一巴掌,红肿起来。
陈羽芒没有生气,而是浅笑了一声,冷静,镇定,并且情绪寡淡。这模样让陈悟之有点意外。
陈羽芒的语气轻描淡写。他没有骂陈悟之,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留下一句,“知道了,爸爸。以后不会了。”就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陈羽芒环视自己漂亮干净的房间,房间里处处都有邢幡送给他的东西,大部分在陈羽芒看来没什么用,他收到的所有礼物中,最喜欢的是一台95年老海鸥,烤了藻绿油墨颜色的车漆,极致复古漂亮的银灰内饰。这台车在国内上不了路,所以只能在宅邸周围的路径绕湖泊‘溜达’一小会儿。
车钥匙是一把真正的钥匙,只能插进锁眼和点火开关的那种,就放在五斗柜上的一个小碗里。陈羽芒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来学校了。”季潘宁惊讶地说。
“为什么不来,”陈羽芒弯起眼睛,“要参加毕业典礼啊。”
“……感觉你哪儿不太对劲。你爸又把你关地下室了是吧。”
陈羽芒想了想,“没有,他好久都没有关我了。只是前段时间一直不让我出门。”他温和道,“我最近表现还可以,所以他让我出门了。”
“你爸真的很纵容你了。”季潘宁有些羡慕,“……要是我为个男人这么折腾。”可能她和她妈早死了几百回。
陈羽芒说:“爸爸对我确实很好。”
季潘宁没有接话,她还是觉得陈羽芒不对劲。在复杂且险峻的家庭环境中艰难长大,她是个非常敏锐的人。所以很直观地感受到了陈羽芒的状态诡异。但比起说诡异,更像是一种熟悉感。她琢磨了半天,有意思地盯着陈羽芒看,终于意识到了根源——这家伙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像层镀冰的假人,礼貌的谈吐和笑貌下是懒得去藏的傲慢和恶劣。
但又有一些不同,陈羽芒身上带了一些危险的气息,不是来自于他人,而是陈羽芒自己。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午休时间,教室里只有几个人,有部分围着陈羽芒,剩下的则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做自己的事。而陈羽芒——正坐在桌子上,规矩地穿着冬季制服,修长的腿和纤瘦的脚踝露出与西裤同色的袜子,小牛皮鞋裹着他的脚。这所学校不会在配置方面敷衍学生与家长,制服鞋一人一楦,无论是线缝还是鞋底都干净锃亮。陈羽芒一条腿松弛地垂落,另一条腿则踩在赵望声的肩膀,有时会抬起来,顽劣地用鞋尖蹭对方的脸。
被踩的倒霉同学跪在地上,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体也算健壮,正笑得一脸勉强,眼神狼似得盯着陈羽芒,敢怒也敢言,就是不敢站起来。
陈羽芒问赵望声,“怎么这么看着我,明明是你先欺负别人的。”
男同学冷笑一声,不和陈羽芒犟嘴,只撇了眼旁边的季潘宁,“小三生的就是会抱大腿,这小子回来了你支棱起来了,平时也不见你给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