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明。他知道,无论是谁都可以。谁对陈羽芒好都可以,不必非要是‘邢幡’。
陈羽芒也心知肚明,之所以不爱,大抵也是因为邢幡看透了他。
连齐研都看得出来陈羽芒是睚眦必报的疯子。人心瞬息万变,更何况十年。陈羽芒恨邢幡恨得深入骨髓,他希望邢幡去死,希望这个背叛他抛弃他的人不得善终。
邢幡知道。
怎么不知道。
他骗了陈羽芒啊,从一开始就在欺骗陈羽芒。他让陈羽芒一无所有,让最骄矜富贵的自此落魄漂泊,再无依靠。
——是他的,或是别人的——本该是谁的掌上明珠,因为他,长久地活在泥泞之中。
再相见,对着那形销骨立的身体与黯色破败的瞳孔,他认不出面目全非的他。
握着那双手的时候邢幡微微地叹了气,无论如何,曾经心动过,唯一心软过的,唯一激起他欲望的,唯一让他从无尽的恨意中暂时脱身的:
“陈羽芒。”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在邢幡看来,那就是个曾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孩子。永远不会从邢幡的嘴里问出最想要的答案。
陈羽芒每一次问:“为什么不爱我呢。”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不得好死。更何况爱是什么,爱到底是什么。邢业霖每一次找到我的母亲,强奸她时候邢业霖表现得也很痛苦,他声泪俱下,口口声声都是爱意。是童年的旧情,是巧合,是恩救命的情。也是令人痛苦的、令他和她痛恨对方的爱意,父亲单方面的爱意,铺天盖地如雷霆暴雨一样,让她痛苦地恨不得自行了断,恨不得用刀刃将自己千刀万剐,杀个稀烂。
这是爱的话,我又该怎么爱你。
既不会有个善终,为什么非要拉陈羽芒一起。起初我只是不明白,我将你送走,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拿着我的视频什么都不做。
久而久之,我终于明白了。不是失去了兴趣,而是你遗留下来的只有恨意。
是啊,你怎么可能不恨我。
说到底你希望我爱你吗。
这一次陈羽芒没回答,而邢幡从头至尾都知道答案。
邢幡想,在很早很早之前,或许是那个天寒地冻的大雪天。
陈羽芒不爱也不要爱了。
陈羽芒有气无力地说:“想要你死是真的,爱还是算了。”
但邢幡没有答应陈羽芒,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不是他有未完成的心愿,是陈羽芒还没有治好。
“陈羽芒在哪?”
季潘宁满世界找人。她拼尽全力终于联系上了邢幡,“邢总长,他在哪里,他还安全吗。”
原本会收拾到最晚的员工将大门敞开着,监控显示昨夜齐研来过,二人似乎起了冲突,又以前一后地离开。
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极其不安,安慰自己既然邢幡在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但第二天陈羽芒没有再来上班,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月过去,她再也没看见陈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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