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这段时间坐惯了椅子,现在跪坐还有些不适应,霍去病给他递了罩着银灰色的狐狸皮的小香笼,霍彦接下,垂眸,跟以前一样做出活死人状。
董仲舒说完儒学,又跟从前一样宣扬天人感应这一套。
“贤君在世,风调雨顺。暴君在侧,五谷不调。”
他说完没看见刘彻突然阴沉的神色,又摆出一份世外高人的脸,捋着胡须。
霍去病跟跳蚤在身上爬似的,但他生性持稳,不满也不上脸。
霍彦抬起眼,打了个哈欠,似乎眼没挣开,望向不满但没表现出来的刘彻,不小心把手中的小炉子扔到了董仲舒的身前。
一般来说,这种香笼被狐皮套着,不会洒出香灰来,可是这次不一样,那狐毛似乎被狗啃了一般,从中间裂开,香灰散了一地,落在了董仲舒的衣摆。
董仲舒把香炉捡起,却听见了霍彦咋乎的一声,“董公勿动,香炉上狐皮无故裂开出灰,定是上天感应!”
他言之凿凿的模样让董仲舒一瞬间的表情都滞住了,一时气血上涌,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一下。
“小子胡言!”
霍去病闻言抬起头,老神在在地道,“董公的天人感应已至臻化,难道看不出此灰向董公来,又沾身,定是不详。”
霍彦接道,“陛下是天子,是与天感应的天选人,此灰定是上天在给陛下警示,董公招了污垢啊!”
霍去病高声道,“天人合一,董公不详!”
董仲舒被他俩气得心火旺盛,骤然提了声调。
“炉灰与我何干!”
霍彦的眼珠乌黑,水润润的。
“天人感应!董公是大成者,怎么能说这种话,肯定就是公惹怒天,天要降下炉灰警告!”
董仲舒哑口无言,只觉心口一团老血哽得难受。
这算学疯了吗?
刘彻的脸上闪过一丝好笑,让卫青引着董仲舒下去,生怕身体已不算好的他被气死了。
董仲舒消失在内室后,他便一左一右搂着双生子。
“董公怎么惹了朕的小外甥了?”
自从皇帝祭祖的地方长陵高园殿、辽东高庙发生了大火,董仲舒的天人言论刘彻便不喜欢了。
他是皇帝,是天子,上天怎么可能对他发怒,降下天火。
霍彦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就眼瞅着刘彻笑,跟个傻子似的。
刘彻直接伸手把他脑袋往旁边偏了偏,背对着自己,然后示意霍去病回答。
无他,装模作样的小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
霍去病不犯蠢,只是很沉稳地一板一眼说胡话,神色认真而诚恳。
“陛下三思,天人合一,董公不祥。”
刘彻捂着额角,拍拍他的头。
“看人不顺眼直说就是。”
霍去病哦了一声,继续道,“阿言说他烦天天跳大神的,还天人感应呢,天就是一团气,好好的人不跟人感应,非跟团气感应,他是团空气吗?”
刘彻顷刻间福至心灵,看着背对着他俩的霍彦,赞道,“阿言说的是,天人感应的末端是练成气啊,这便是所谓长生的不二法门。”
霍彦想把脑袋栽到地里,“不是,你纯神经病吧。”
刘彻虽然不知道神经是啥,但对着他那司马脸,也觉得不是个好话,于是对着他头就来了一下。
“好好说话!”他顿了顿,又道,“何为纯神经病?”
霍彦装模作样眨巴着大眼睛,“就是通神了,和神一起的意思,恭喜您,练气了,马上就能长生了。”
刘彻勾起了唇角,懒洋洋地靠在被靠上,像是没骨头一般,似笑非笑,“那朕觉着阿言也是纯神经。”
一双白而修长的手拢在小破香炉被小漂亮咬得破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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