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沙发那头倒了下去,接着又坐了起来,再往沙发这头倒下去,又坐了起来。
“消食儿呢你?”邹飏说。
回头看的时候才明白了樊均为什么在这儿仰卧起坐。
往那头睡,自己就正好在他脚边儿上,大概是觉得不礼貌,但往这头睡,他俩脑袋基本就是挨着了……
于是他赶紧往沙发中间蹭了蹭:“你睡吧。”
樊均把大黑从沙发上拿下来放在了他腿上:“我……关一下灯?”
“嗯。”邹飏点点头。
樊均关掉了客厅的灯,四周先是猛地一阵黑,然后才慢慢浮现出淡淡的轮廓。
坐在沙发上又犹豫了一会儿,樊均往他这边儿躺了下来。
他坐的这个位置差不多在樊均胸口,樊均躺下时,他能清楚地闻到樊均身上那种淡淡的青草香。
刚吃完饭,身上居然不是猪肉白菜炖粉条的味儿。
屋里很静,这回是真切地能听到两人的呼吸,还有大黑踩奶的呼噜声。
“你这个窗帘,”邹飏轻轻挠着大黑后脖梗,“是钢板吗?遮光效果这么好。”
“夏天这块儿西晒,”樊均声音从他左耳后绕过来,带着些许没休息好的沙哑,“不用这样的窗帘,屋里扛不住。”
“哦。”邹飏应着。
“我一会儿如果睡着了,可能会……”樊均说,“睡很久,你如果……”
“不用管我,你睡你的。”邹飏说。
“嗯。”樊均笑了笑。
“为什么在床上会睡不踏实呢?”邹飏问。
“太正式了。”樊均说。
邹飏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问下去。
黑暗中,樊均身上隐约的青草香一直能闻到,邹飏实在没忍住:“哎。”
“嗯。”樊均应着。
“你用香水吗?”邹飏问。
“……不用。”樊均说。
“那是洗衣液的香味吗?”邹飏问,“草香味儿。”
“我洗衣液是无香型。”樊均说。
“那这是什么香?”邹飏有些好奇了。
“那只能是我的体香了。”樊均说。
邹飏愣了两秒,没忍住笑出了声音:“靠。”
黑暗中,气氛不再那么别扭,邹飏也放松了很多。
樊均还看着天花板上出神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呼吸慢慢放缓了,接着头也慢慢往后,枕在了他放在身侧的胳膊上。
这个声称不困并且没有午睡习惯的人,从沉默到入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樊均侧过头,窗帘缝隐隐透进来的微光,在黑暗里勾出了邹飏带着淡淡光晕的侧脸。
看着宁静而踏实。
他闭上了眼睛,几天都没睡踏实过,得好好睡一觉。
明天还要过生日,他不想状态不好,让邹飏和几个为他一块儿过生日的舍友失望。
……他又睁着开了眼睛。
看着邹飏,有些出神。
但还是看着。
一直到视线模糊。
“樊均。”
“喂,樊均。”
是邹飏的声音,很轻,很远。
樊均有些吃力地辨认着方向。
“均儿?”
“嗯?”他应了一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远。
邹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八分。
樊均睡得很实,迷糊地应了一声之后眼睛半天都没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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