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飏。”老爸站在茶桌边,叫住了他。
邹飏停下,回过头。
刘文瑞和张传龙也一块儿停下,但还没转身,就被李知越推了一把,低声说:“走你们的。”
几个人走出茶室之后,老爸才说了一句:“要说我对你一点儿愧疚没有,那是假的……”
邹飏笑了笑,没说话。
“这阵儿我的确也比较忙……”老爸说,“也没有时间好好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怎么会……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我对你早就失望了。”邹飏转身走出茶室,没再给老爸继续自我感动的机会。
刘文瑞他们几个在电梯门口站着,看他出来,按开了电梯门。
一帮人沉默地进入电梯,沉默地下楼,沉默地走出电梯。
近中午的阳光很强烈,走出楼道的时候邹飏能闻到热浪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他闭了闭眼睛。
“爽!”张传龙喊了一嗓子打破沉默。
“给了多少?是一半吗?”刘文瑞迅速切入正题。
“我看看……”邹飏拿出手机,点开了银行的通知。
“我靠,”张传龙凑过来看了一眼,接着就一把拿走了手机,“全额啊?”
“时刻不忘表达他的经济能力比我妈强,”邹飏伸了个懒腰,胸口还有点儿牵拉感,但比之前要舒服多了,“想吃什么,请你们。”
“A吧,”李知越说,“你提款机限额了啊。”
“吃完这顿再过苦日子,”刘文瑞拿出手机,“我们去这儿,我早就想去了,苦于舍不得花钱,就等着小金羊出院呢。”
“你真……”张传龙啧啧着。
“就说你吃不吃吧。”刘文瑞看着他。
“吃。”张传龙点头。
“之前给你的肌力恢复训练的那个练习动作,”医生一边说一边往樊均肩上和胳膊上贴着电极片,“按上面的时间阶段来,循序渐进。”
“嗯。”樊均点点头。
“你伤得不算太严重,本身身体素质也好,又有运动基础,”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嗯。”樊均应着。
每周三次的康复训练,这是这周的第三次。
医院离南舟坪挺远的,是樊均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每次做完训练,他都会在附近再转转。
他不太喜欢热闹,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南舟坪一成不变的一切,现在却不得穿过不熟悉的一些,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一些更陌生的事。
樊刚和他唯一的同伙都死了,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恐惧的人已经消失,但因为樊刚的存在而滋生的所有,都还在。
太多的人,复杂的环境,陌生的街区,没有听惯的那些噪音……
还是会让他混乱和迷茫。
脚下的每一步都带着犹豫。
医院附近有个很热闹的商城,很大,几栋开放式的大楼连接着,大片的广场上永远有着热闹的人群。
樊均上次来的时候,广场上还有表演,他本来想过去看看,但强烈的头晕目眩让他放弃了。
今天他决定再过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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