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拧开了水龙头似的就那么开始滴。
的确是大黑,虽然天下白猫那么多,看起来都一个样,但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大黑。
只是大黑不像几个月前那么亲人了,伸手过去的时候它没有把脑袋往人手上蹭,而是缩在那儿定定地看着邹飏。
“是我,是小飏哥哥,”邹飏抱起大黑,把脸埋进了大黑的毛里。
他没敢转身,不想身后站着的人看到他决了堤的眼泪。
没有人知道这只猫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樊均一直养着的猫,跟樊均在一块儿的时间比他长得多。
大黑在这一刻,是他能够触碰到的,可以拥抱的,跟樊均唯一的关联。
一直到大黑在他怀里开始微微挣扎,邹飏才抬起了头,吸了一下鼻子。
“这孩子,”老妈声音里也带着颤抖,“大黑都多久没洗澡啦,糊你一脸灰。”
“应该不是太脏,”吕泽开口,“指甲都剪过,估计前阵儿被人抱回家了,这几天才又跑出来的。”
“难怪一直找不到……”老妈说。
“这个猫……”邹飏回过头。
“你愿意养就养着,”吕叔说,“你要不方便养,就放我这儿,猫窝啊吃的那些都在的呢。”
“我先带回家吧。”邹飏低声说。
“你顾得过来吗?”老妈问。
“那必须顾得过来,”刘文瑞把猫窝放到邹飏电脑桌下面,“你顾不过来就放我家,我反正寒假也没地儿去,天天在家。”
“你妈连它带你一块儿扔出去。”邹飏说。
“那不会,我说是你的,她咬牙也得忍着,”刘文瑞抱过大黑,跟抱孩子似的在屋里边溜达边轻轻颠着,“黑黑啊,还记得我吗?当初可是我最先决定救你的,你得管我叫恩人知道吗?以后有机会得报恩,不用化成人形嫁给我,给我送点儿钱来就可以了,我们金主现在限额了,这月的钱都还没去要……”
“再往它身上扔个硬币吧。”邹飏说。
“什么?”刘文瑞问。
“我对着许愿池都不敢这么大放厥词。”邹飏笑着躺到床上,冲大黑张开胳膊,“来,哥哥抱。”
“来了哥哥。”刘文瑞立马抱着猫扑了过来。
“滚!”邹飏吼了一嗓子。
除了小时候的家和后来的南舟坪,再算上跟着邹飏去过的地方,樊均连这个城市的地图都没有扫完。
这几个月跟着何川倒是出了三次城,虽然并没有在别的“城”停留,去的都是乡下。
以前他想象过跟邹飏一块儿出去旅游,会去哪里,会吃到什么,会看到什么,会碰到什么事儿,自己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现在倒是出去了,没有害怕,也没出状况。
但是很苦。
“凑合两晚吧,”何川看着破旧老屋里的单人床,“还好有电热毯。”
“我睡椅子。”樊均马上说。
“床上睡得下,咱俩都不胖,特别我。”何川说。
“我不习惯。”樊均说。
“你睡椅子能习惯?”何川看着他。
“能。”樊均点了点头。
他不仅能睡椅子,他还能站着蹲着靠着睡,虽然已经十几年没这么睡过了,但就睡几小时的事儿,姿势并不讲究。
因为马上过年了,村里挺热闹的,晚上还有各种活动,敲锣打鼓放烟花的。
不过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住在客户老房子这边儿,基本没几户人家。远处那些热闹的声音这个距离樊均都听不太清了。
很静。
静得星星都比平时看到的清晰些。
“你是真爽,这还觉得安静呢,”何川躺在床上嘟囔着,“我这刚要睡着,那边咚咚咚就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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