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齮说夜色昏暗,公子的手藏在袖子里,他没留心。但白日玩耍的时候,应当是没有受伤的……”蒙恬略有点疑虑。
“你如何看?”嬴政问。
“臣以为,桓齮大约没有撒谎。昌平君不至于虐待公子,但是从咸阳到岐山,足足两百里,快马加鞭得两天,马车的话那得走三天。这一路上,公子竟然没有察觉不对吗?”
依蒙家对长公子的了解,无论昌平君花言巧语有多动听,最多最多能骗公子出咸阳城,天黑还不回宫,公子就要闹了。
公子一闹起来,那个妙语连珠、胆大包天,路过的老虎都要被薅秃尾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他都干得出来。
昌平君凭什么能让公子安安分分到达岐山,不声不响不吵不闹,不惊动任何人?
“再请医丞过来。”嬴政礼貌道。
一晚上折腾老人家三四回,觉睡得稀碎,正常人都会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而性子内敛的,比如咱们秦王这样的,表现出来可能就是言辞温和委婉了一点,对医丞的好感度提升了一点,对老人家的职场生涯和退休工资会有所帮助。
这方面,蒙家是体会最深的了。
医丞老胳膊老腿的,家学渊源,混了大半辈子编制了,也不敢抱怨大领导多事,小板凳一坐,就开始把脉。
从孩子多灾多难的左手腕,换到秦王暂时松开才完全露出来的右手腕,沉吟不语。
“如何?”嬴政等了很久,才打破沉默。
“脉象细弱,略有滞涩,虚浮无力,犹如春蚓穿沙,时见促结,可见气血两亏,阴阳失衡,肝经受毒,肺热未清……”
嬴政:“……”
蒙恬:“?”
蒙毅:“?”
虽然他们很想提醒医丞“说人话”,但不幸的是,这已经是雍城最会说人话的医官了。
医官嘛,总是这样的,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写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字。
好在老人家不是在故意报复他们打扰自己睡觉,最好总结了几句:“……虽然失血过多,亏损得厉害,但胜在底子好,以公子的身份,精心养个一年半载,也就慢慢养回来了。”
懂了,回去之后继续娇生惯养。
不过本来就够娇惯的了,还要惯成什么样?秦王一口一口喂吃的?
——他还真能喂。
雍城县令由于情况特殊,得以县令的身份直接递交文书。
幸运的是,正遇上秦王这几个月难得心情愉悦的时候。
不幸的是,他进去的时候,秦王正在喂公子喝药。
“好苦哦。”长公子靠在床头,垫着三四个软枕,皱巴巴地抱怨。
“甘草与蒲黄,苦在何处?”嬴政淡淡地撇他一眼。
秉承着有娇要撒,没娇创造条件也要撒的原则,小朋友继续道:“就是很苦嘛,不信你尝尝?”
嬴政狐疑地看着他,差点怀疑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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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尝了一口,在蒙毅、蒙恬和幸运又不幸的雍城县令等人的围观下。
然后幼崽就活泼泼地笑了:“阿父,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嬴政已经知道他下一句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却还是无奈纵容道:“什么问题?”
“你好好骗哦~”小朋友乐不可支。
“药还喝不喝了?”嬴政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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