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雪水泥泞,冰皮未解,当待春风。
玄甲军再次看到了云中城。
庞煖硬撑着病体,关闭城门,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这混乱不堪的景象,几乎吐出血来。
李世民在乍破的天光中扬眉而笑:“庞煖将军,还拿得起弓,上得了马吗?李牧将军的血流了一路了,再不医治,他会死的。云中的主力尽在城外,城中如此空虚,区区城门,能挡得住谁?渡口的粮草都被烧了,就靠从胡人那得来的缴获,城中十万人够吃多久?”
每句话都是重点。
每说一句,庞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投降吧,庞将军,我许诺,降者不杀,不伤无辜,不劫黔首,云中现在什么样,投降之后就什么样。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庞煖梗着脖子。
“凭我是大秦太子。”
遂免胄示之,龙章凤姿,天日之表,神气清朗,世所罕见。
第122章 太子小心!
云中城内外,一片无声地震动。
倒不是李世民长得有多么多么好看——虽然确实好看,但所有赵人的重点当然不是外貌,而是身份。
秦国太子?太子!
庞煖倒吸了不止了一口凉气,五脏六腑连同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膝盖小腿等关节更是针扎般刺痛,绵密地蔓延到全身。他恨自己年老无力的身体,光是这样假装无事地站在这里,就已经耗尽所有气力一般。
否则他不会让李牧一次又一次单独领兵对敌,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秦军兵临城下。
倘若他再年轻二十岁,哪怕十岁,他也能再拼一把。
秦国的太子吗?庞煖算了算秦王的年纪,回想着他从前听说的关于秦王父子的消息,心里立刻就信了七八分。
主要是这年纪,这外貌,加上秦军不动如山的淡定,想来不至于是假的。
但他仍犟着追问:“我如何能信你?”
李世民拿着刚摘下的头盔,抱在怀里,玄甲在身,洒然一笑,灿若朝阳:“依我大秦律法,谁还敢在秦军面前,冒充太子不成?”
这确实。虽然六国之法也不见得宽松到哪儿去,但相对来说,秦法森严已经成为刻板印象了,就像云南爱吃菌子,东北菜量大,江苏散装一样。
庞煖信了,更觉骇然:“都说秦王极爱重太子,怎么竟让你小小年纪独自率军做先锋?这不合常理。”
蒙恬幽幽地盯着他家太子看,无可奈何,无言以对。
呵呵,呵呵呵呵,是不合常理,秦王没同意过这种事。
谁同意了?谁?
“都说赵王要杀李牧将军,怎么竟让他一个有罪之人领七万——还不止七万——云中军?李牧将军有调兵权吗?这也不合常理。庞将军你说是吗?”
李世民的嘴皮子上辈子就很溜,这辈子从小跟儒家法家厮混,那辩论起来一套一套的,在太学那种百家天天吵架的地方如鱼得水,更上一层楼了。
现在让他面对魏征(不用举例了人尽皆知)、张玄素(李世民想重修洛阳宫殿,注意是修还不是建,就说他与隋炀帝无异)、孙伏伽(因为李渊住大安宫李世民很少探望,出去玩也没带李渊,就骂他不孝顺),加萧瑀(弹劾房杜朋党,反对封禅泰山,经常在朝堂上跟房玄龄魏征争论不休,多次被罢官又起用,李世民夸过“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他也能——不,还是算了,贞观那帮人他吵不过。
太凶了,真的,谁被骂哭过谁知道。
还是现在好啊,吵架吵得赢。
庞煖脸色微变,对赵国内部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毫无准备,心惊不已。他看着眼前这人人精甲、匹匹上等马——其中一些马匹差些的好像还是抢的赵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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