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向芈夫人,柔声道:“我留了些东西给你,都是楚国的旧物,你拿着做个念想。你素来识大体,不需我叮嘱什么。”
芈夫人泣不成声,哽咽难言。
扶苏惶惶地落着泪,华阳太后努力抬手想摸摸他的头,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乖孩子,莫哭了,这不是什么悲哀之事。”
她看向嬴政,依然淡淡:“不必为我耽搁出兵,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嬴政虽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难免心酸,低声应是。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华阳太后拉着李世民的手,毕生所有的爱怜与心忧都化为叹息,“你出去一次瘦了十几斤,到现在都没养回来……”
“我……对不起曾祖母,我总让你担心。”他努力忍住泪水,不想让那些无用的东西模糊他的视野,让她不安宁。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含笑道:“多谢你,来到这咸阳宫,让我觉得,每一日都是可爱的。等你来的时候,连滴漏的声音都变得悦耳起来。我准备着所有你爱的吃食玩意,便有事可做,安定又愉快,远远地听到你的脚步声,我就知道你来了……”
他的泪水终于无可抑制地溢落。
“你要好好吃饭……”
“我会好好吃饭的。”
“早点睡觉……”
“嗯,我会、我会早点睡觉的。”
“战场的事我不懂,但你要保重自己……”
“我一定小心。”
“你……”她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时光是有尽头的,最后也只能叹一句,“你以后受了委屈和欺负,可怎么办呢?”
他该给她做个保证的,可惜她听不到了。
丧钟由咸阳宫而起,传遍了秦国。
十五的灯会,只开了一天,不得已草草落幕。
丧仪有条不紊地按流程走着,和赵太后去世时办得差不多,只是秦国没有停下辽东的战事。
“祖母有心疾,这两年发作得频繁些,太医说脉象很虚,虚不受补,油尽灯枯了。”
“我知道的,我看得出来。”
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女子,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不能长寿自然有不能长寿的原因,无非身体问题罢了。
“那个乐师,确实是高渐离,李斯让萧何查出来的。”
“杀了吗?”
“杀了。”
“哦。”
“云中来的信,看吗?”
“……虽猜得到写了什么,还是看看吧。”
“庞煖过世了。李牧奏请去吊唁,我允许了。”
“……”
“如果真的有黄泉,一定很热闹,好想去看看。”李世民默然很久,才喃喃。
嬴政很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把这种胡言乱语和奇思妙想全都拍散,但今时今日,又怎么下得了手?
连续送走两位亲近的长辈,若非庄子,谁又能鼓盆而歌呢?
太子这一个月,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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