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他好歹还能获得军功,后者他没法向王上交代啊。
万一太子因此受伤或被俘……李信想都不敢想。
这下不仅楚军嗷嗷叫了,秦军也骤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但凡能动的都动起来了。
李信抹了把脸上的血,换了把能用的刀,拼尽下半辈子的力气,在筋疲力竭之外,莫名激发出了无限的血勇,控着马连续撞翻好几个楚人,极力往太子身边去。
太子永远身先士卒,长刀翻飞间,血花如泼墨般绽放。
玄色的铠甲早已被这流动的朱砂染得半红半黑,深一层浅一层,旧的血,新的血,敌人的,自己人的,数不清,辨不明。
但他永远冷静,永远挺拔如松,屹立不倒,迅猛如风中烈火,硬生生杀出一条路。
他比旗帜更鲜明,更能凝聚人心,也比旗帜更凶残,更杀伐决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怕是项燕也会觉得,关于秦国太子的那些情报和传言,是夸大其词、言过其实了。
怎么可能真的有十二岁上战场,就能千里奔袭拿下赵国云中城,还能说降李牧和庞煖的人呢?
太子嘛,很正常,将别人的战功揽到自己身上那是基本操作,能亲自上战争跟着混战功,不要捣乱,不要瞎指挥,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项燕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全是真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那个身影犹如蛟龙出水,动如雷霆霹雳,顷刻之间,就把人数众多的楚军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那片黑云般的玄甲军,肆意闯入,杀得周遭的楚军都为之胆寒。
“我去会会他!”项伯自告奋勇。
“你去?”项燕冷笑,“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我来。”
他明知道战场之上,主将是不该逞匹夫之勇,与敌方主将一对一对决的,那是很危险的事。一旦他伤在对方手里,楚军就彻底失去了指挥,那必然会一败涂地。
但是,以身份来论,更怕的不该是秦军吗?
他只是楚军将军,而对方,可是秦国太子。
太子之重,重过这双方几十万兵马。项燕甚至不明白,秦王怎么敢把储君丢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让太子直面楚国大军的?
项燕带着亲卫,迎上了玄甲军。
“这样打下去,拼的不过是兵力的损耗,我们谁都讨不到好处。”项燕提议道,“不如我们换个法子。”
“换什么法子?”太子饶有兴趣。
“我们两个对决如何?我若输了,自带楚军撤退,且让出涡阳;你若输了,秦军后撤到淮北,吐出鄢郢。”项燕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平静地建议。
“涡阳也配跟鄢郢比?”太子笑了,“那可是你们楚国的旧都。当年楚国还定都鄢郢的时候,是何等风光,兵甲百万,战车千乘,整个天下没有比楚国更大更强的国家了,所有诸侯国都得看你们楚国脸色。现在呢?都小气到锱铢必较的份上啦。”
他语气之活泼轻快,明朗如韶夏之光,差点让人忽略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那么你同意否?”项燕没有被他激怒。
“太子不可!”王离急急道,“这不妥当!”
李信急得快跳脚了,这辈子没这么急切过,远远地吼道:“不可中这老匹夫的计!呸!还对决?怎么不找我对决?我来跟他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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