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把脑袋沉下去了,搭在他自己臂弯,侧着脸,沮丧地叹了口气。
怎么有人能把无理取闹,表现得像受了欺负一样?就他嚣张得这样子,谁能欺负得了他?
嬴政看了看自己面前还堆了一堆的奏疏,再看看自己把自己搞得很可怜的太子,半晌无言。
实在受不了了,嬴政无可奈何道:“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秦王起身,净手焚香,横琴于案,随意地奏了一曲。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曲调很平缓,比宴会上该有的愉快盛大,要慢上许多,潺潺如溪水流过树荫,岸芷汀兰,是适合在草地睡上一觉的惬意与柔和的氛围。
好生难得,不管是这琴,还是这奏琴的人。
他终于合上了眼睛,沉醉在这袅袅香气和舒缓琴音里,安然睡去。
那琴便停了,多半曲都不愿意奏,往边上一推,继续处理公务。
蒙毅忍着笑,把琴抱走了。 w?a?n?g?阯?发?b?u?Y?e?i????ü???ē?n???????????????????
“烦得很,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儿似的闹觉。”看不见嬴政有多忙吗?尽添乱。
“大抵还是有些不舒服。”蒙毅猜测着,手里多出厚厚的外披,往趴桌上睡觉的太子一盖,“可要送立极殿?”
“放这吧,不折腾了。”
“这个姿势,睡久了会脖子疼吧?”
嬴政不耐烦地睨了蒙毅一眼,后者马上噤声。
两卷奏报看完,嬴政把太子扒拉过来,躺着睡,枕自己腿上,顺手整理了下毛茸茸的披风,满意地观察一秒,继续忙。
蒙毅欲言又止,刚拿起他的书卷,笔还没蘸到墨呢,就听秦王道:“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记了吧?”
蒙二秘书很遗憾,争取了一下下:“王上说的是哪件?”
“我发现,你这个人,竟也有点爱看热闹。”嬴政觉得很稀奇。
是这样,再稳重可靠的人,也可能有一点不可言说的小爱好。
比如王翦爱种花种菜,但种什么都死;又比如李斯其实喜欢狗,但他太忙了没时间养,所以有空会去交好的、养狗的同僚家里做客,趁机摸摸狗;再比如平时缺乏存在感,不显山不露水的姜启,有空爱观雀鸟,一看能看上半天……
而蒙毅呢,他喜欢记录秦王父子的日常,最好是那种史官不在的非正式场合。
每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他都会积极自愿地加班,宁愿在咸阳宫多待几个时辰,也要亲眼目睹,并记录下来。
嬴政一开始没发现,还是某次太子疑惑,才提醒了他:“蒙毅怎么今晚也在?”
“臣失仪,望王上莫要见怪。”蒙毅连忙收起笔。
嬴政倒也没怪他,只是略有困惑:“今晚之事,琐碎寻常,有何可记呢?”
蒙毅真的很想记下来,便小声道:“可是臣伴驾十余年,从来未曾听过王上奏琴给任何人听。”
嬴政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主要是也没人胆子这么大,敢向他提这种要求,华阳太后都不提的,还有谁会开口?
像齐王那种没眼色但也没坏心眼的,随便敷衍敷衍就过去了,真指望嬴政舞剑给他看,想得倒美!
“太子任性,也非一日两日了,早该习惯才是。”
别人习没习惯不知道,反正嬴政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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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蒙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真的有点好奇,王上是没想起来,还是喜欢这样。
“北辰殿既有床,也有榻,王上这么忙,何必留太子枕于膝上?”
北辰殿不仅有正殿有侧殿,内内外外好大的地方,床榻也管够,绝不至于出现太子无处可宿的情况。
别的不说,太子小时候也睡过几年侧殿呢。
所以蒙毅真的好奇,他壮着胆子就问出口了。
嬴政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冒犯,他面无表情地懵了一下。
就只有蒙毅这种非常熟悉他的近臣,才能发现,王上竟然是完全没想起来还有别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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