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令, 多有不愿, 浊贤当时帮助白堕顶替了许多次凡间身份。
他甚至同凡间的老妇, 学了针线活,若是论起养育孩子的用心,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白堕自认不如浊贤。
若是浊贤也能听到这一声“爹爹”, 该有多么欣喜若狂。
只可惜……
孰料碧桃下一句话便是:“爹爹,不知我另一位爹爹今日为何没来?”
白堕长眉邪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若沉钟:“你知道当时是两个人一同养你长大?”
“当然知道。”
碧桃笑着说:“一个会做针线活,一个只会看着窟窿发愣。一个喜欢摸我的脑袋,另一个却喜欢敲我的头。一个总是担心我从树上摔下来,一个却教我爬树的要诀……”
“诸如此类,或许我一开始没有想通,但那日纸钱滚过的乃是两位地煞鬼王的衣襟,我又如何还会继续糊涂下去。”
白堕上前一步,曳地的长袍和如瀑的黑发,都因为他身上涌出的阴气无风自动。
他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是有些迟疑地抬起手,曲起修长的指节,在碧桃的脑袋上面轻轻敲了一下。
碧桃眨了下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面前的这一个,是那个不会做针线活,只会敲她脑袋,却会教她爬树的爹爹。
碧桃一时间双眸潮湿,伸手抓住了面前这位地煞鬼王垂落的袖口。
阴气森寒地顺着碧桃的指尖,钻入她的骨髓,碧桃打了个激灵,却是笑了。
因为她想起婆婆死后,她有很多次都感觉周围阴森森,就如同此刻这般森冷入骨,连火堆都无法驱散。
那时候碧桃还以为是天气太冷,或者常年吃饼身体缺乏营养才会导致畏寒。
如今想来,那一次次的寒气入体并非寒气,而是阴气入体。
是她的婆婆,她的爹爹们,在无法现身无法说话之时,小心翼翼地触碰她,安抚她。
碧桃抽了下鼻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野生野长,生平唯一切身感受到的亲情,正来自面前之人,实在珍视非常。
白堕见她打了个抖,知道是自己的阴气侵染到了对方,立刻将袖口抽出。
开口道:“你为修士,清气充斥经脉,不宜同我这幽冥阴煞有所……”接触。
又见她流泪,当即阴气涌荡,无措得好似野兽奓毛。
碧桃上前一步,径直抱住了她面前的地煞鬼王。
“爹爹……”碧桃埋入鬼王的怀中。
这个拥抱,隔着两个世界,隔着一个天界与幽冥,迟到好多年。
白堕登时所有的话,所有的感知都凝固了。
他好像神魂出窍,却又想起自己如今就是神魂的状态,无法出窍。
白堕身形格外高大,他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到女儿的一个脑袋顶。
想到她小时候,白堕从这个角度看她,只能看到她毛躁的脑袋瓜,歪歪扭扭的辫子。
经常觉得她是一只长不大的猫儿狗儿,又干又瘦,恐怕养不大,也生怕养不大。
如今女儿……真的长大了啊。头顶已经快到他的下颚了。
阴气正在自两个人相触的身体钻入,白堕连忙收敛,可他终究是鬼王,常年行走幽冥,无法将阴气彻底收敛干净。
他最后,只是又曲起指节,在碧桃的头顶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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