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这数不尽的残魂吞噬。
广寒不想死,但他也没有多么害怕死。
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师无友,他潇洒花丛,流连人间,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可偏偏占魁念着他在“床笫”之上的那么一点好,死活不肯放弃他。
广寒和她吵架,甚至是决裂过。
他义无反顾投入忘川之中,不知道自尽了多少次,却每次都能被占魁寻回。
占魁的身躯也每次都会因此受到很严重的伤。
到后来广寒的命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不敢放弃。
也不配放弃。
他从来不信人间真情,更不信占魁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贪婪之人,口中说的“喜欢”。
可若真的只是为了床笫间的那一点点欢愉,真的有必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占魁听到了广寒吐出的那一个“你”字,没心没肺道:“怎么,你又要说让我先归天吗?别说废话了,你不是能掐会算,赶紧算算朝那边走还能积攒一些功德,我估算着你的功德也快满了,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回去。”
广寒只好盘膝坐在骨鱼之中,轻轻叹息一声,闭目掐算起来。
而后给出了一个位置,到了那地方,确实有个看上去已经吞噬了许多残魂,又蹭到了一点点占魁气运,还差一点点就能够轮回转世的魂魄。
广寒轻车熟路地扯下一块自己的魂魄去投喂。
将这人渡上忘川。
而后他闭目疗愈自身,感知到了属于占魁的水灵,覆盖在他被撕裂的魂魄之处,很快就给他止住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占魁说:“那个人爬上去了,你的功德流萤飞过来了!”
万千金色的功德流萤涌来,进了广寒的功德袋。
观看银汉罟的诸仙,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广寒真仙这口软饭吃得好坚牢啊。
锦鲤仙为他耗尽气运也不肯放弃,他床笫之上究竟是有多厉害?
广寒本人的面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喜色。
占魁忍不住调侃他:“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鳏夫一样,我好歹是你的大恩人吧,整天也不知道跟我说句话,垮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丧妻了呢。”
广寒咬紧牙根,心中千百种滋味,却只尝到了属于鲜血的腥甜。
他这和吃占魁的肉,喝她的血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端坐在那里掐算下一个位置,繁丽如花的眉目之上,所有浪荡与油滑,尽数被这幽冥的浊气消磨一空。
只余一片凝化不开的阴郁。
比这忘川无法转世投生的残魂,更像一个幽怨的男鬼。
如此日复一日,尘昏不明,时光漫长得让他连死都成了奢望。
终于,在占魁几乎要连骨头也被那些残魂啃干净的时候,广寒的功德终于积攒够了。
他感知到功德袋满,能够归天证位的那一刻,简直欣喜若狂。
他颤着声音,抱住占魁被啃了一半的本体鱼头,对她道:“我功德满了,我们归天吧!”
占魁彼时已经不能说话了,她的嘴已经被啃没了。
但她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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