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灵属的灵风溺死。
证太仙的步骤,看似是严苛的反复诘问与确认仙位持心端正,实则更是仙长们为小辈晋升仙阶的层层护法。
如果仙位承接不住这浩瀚若海的同属仙灵,亦或者无法在这仙灵的冲击之下坚守仙心,仙长们便可以及时动手截断晋升。
天道慈悲,这重重的关卡,恐怕是为免出现仙位不堪承接升太仙时天地的哺育,被活活撑裂撕碎的惨剧。
碧桃感觉到自己被不断涌入体内的灵气撑得无限大,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座山那么庞大,有无极海那样深广。
她的意识,喜怒,在第三场竞赛之中因为五阴炽盛,被激发到极致的爱恨嗔痴,像是一滴墨滴入了无垠的大海。
眨眼之间,了无踪迹。
碧桃淹没在了灵风之中,像她曾经放任自己的意识散入天地那样,游走到了未知之处。
她忘了呼吸,忘了明光,忘了她的友人和在意的一切,甚至忘了她自己是谁。
只看到生机相连的万界,浩渺如烟尘沙砾,看到她口中所言的苍生,朝生暮死,轮回往复。
这种感觉,像溺了水,她无法在这样的冲击之中凝聚思维,直至失去了意识。
占魁在水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潮湿阴冷的小溪边上,广寒双手撑着地面,正欲再度低下头,口对口为她“送入气息”。
随着占魁睁开眼睛,广寒也再撑不住,跌倒在了占魁的身边。
占魁侧过头,奄奄一息地看着广寒,广寒慢慢地凑过来,双唇碰到了占魁冰凉的双唇。
占魁说:“你醒了就好,我已经撑不住了……”
“别胡说。”广寒的声音听上去比占魁还要虚弱,伸手缓慢地,环住了占魁的腰身。
他额头抵在占魁的侧颈,万分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占魁说:“我们不应该下界来的……”
“我们就应该在九天观赛……反正一切有碧桃,有明光,他们总不会不管我们……我们只要不犯错,就能千年万年的,尸位素餐下去。”
占魁断断续续地说:“何必……”
何必看着碧桃第一场竞赛整治邪教,受万众信仰而羡慕?
何必第二次竞赛又看碧桃化身轮回之桥,以身渡苍生轮回而效仿?
“你也是……”
占魁朝着广寒侧过头,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说:“何必要争那一口气……明光不喜欢你,也不会杀你。”
“你的侍者不接受你,也不会真的断了你所有的供养。”
占魁嗬嗬地笑了两声,喃喃:“我们两个……就靠着旁人吃白饭不好吗?”
广寒没说话。
他和占魁都太弱了,弱得可怜。
可是他们……他们又不甘心真的仰仗着他人的鼻息而活。
他们都在外表浪荡和狂妄的伪装之下,吊着那么一口不甘服输和平庸的气,才会参加竞赛,才会明知第三场凶险非常还是选择下界。
他们或许一开始是为彼此的色相所吸引,但是纠缠在一起这么久,早已触摸到了彼此最真实的灵魂和想法。
广寒想要成为真正的南斗星君。肩负起星宿神的职责。
占魁也有一个化身神龙,游荡人间山水,泽被万界苍生的美梦。
只不过有志气是一回事,有能力是另一回事。
天资这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瘟毒,触发的时候,方知致命。
他们两个就像是被闭塞了智慧窍的冰轮,就算是呕心沥血,也是寸步难进。
占魁又说:“南斗星君和烛九阴……要是知道我们两个这么废物……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广寒:“那就让他们活吧……”
他们两个侧身抱在一起,额头相抵,像极了一对被搁浅之后,烈阳下等死的鱼干儿。
实则他们躺着的这一处,阳光根本就照耀不到,好冷。
占魁冷得打颤,却对广寒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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