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放哪都称得上是美人。
只不过在她面前唯一能说是男人的人却无动于衷。
再美的妖怪柳三思也见过,再美的皮相最后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而且这一照面,他对这陈娘子就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不过他面上未显,只是疑惑道:“夫人这是怎么说?”
紧接着他像是刚反应过来般望向门边白绫,脸色发白:“这难道是——我在路上听闻了永春州的事,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是陈生。”
陈娘子眉宇间的哀愁更深。
柳三思长叹一口气,哀伤道:“陈夫人,能否让我为陈生上柱香?”
若不是风池早知道柳三思是在做戏,他都要相信柳三思脸上的哀恸是真的了。
“柳公子既然是夫君的朋友,自然是可以的。”陈娘子试了试微红的眼角,侧身引他进去,目光在掠过他身后的风池时微微停滞了下。
柳三思把他从身后拉出来,道:“这是我的侍童小池,有些腼腆,见到生人便紧张。”
性格腼腆又怕生的风池面无表情。
“小池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裹累吗?不如放下来休息休息?”陈娘子放柔了声音,伸手想替风池拿过包裹,却被他一闪躲过。
“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向陈夫人道歉!”柳三思狠狠拍了下他的头,朝陈娘子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是我没管教好。”
“没事,小孩子怕生很正常。”陈娘子不介意地摇了摇头。
一踏进陈家,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空。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除了一对桌椅便再无他物,连灵堂也比厅堂更有生气些。
“让柳公子见笑,家里物什都拿来置办夫君丧事了。”陈娘子微微垂下头。
灵牌在烛火摇晃间光影变化,正中央的黑色棺木拉长了影子,折落在墙角的书架上。
柳三思微不可见地蹙起眉,肉眼可见,浓厚的黑气围绕着棺木,在他欲再仔细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柳公子?你在看什么?”一只素手将点燃的香递到他面前。
“多谢夫人。”柳三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
他生得俊朗,腼腆笑着时让人极易放下戒心:“只是觉得这墙上的琴真不错,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说的是悬挂在棺材后的七弦琴,通体黑色,琴身断纹精美细腻,不落灰尘,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精心照料的。
陈娘子目光在触及长琴时倏地柔下:“夫君从前最喜欢我弹琴,可是如今却再也不能让他听到我的琴音。所以我便想在入葬前,让这把琴与夫君生前喜欢的书还能陪着他。”
“夫人与陈生真是伉俪情深。”香的尖端上白色的香灰已经长到快要折断,在柳三思插上时,不偏不倚掉落在香坛中。
“害了陈生的人真是罪无可恕。夫人知道陈生从前有招惹过什么人吗?我定要帮陈生讨个公道!”
陈娘子冲着面上愤怒的柳三思摇了摇头:“夫君他向来待人有礼,几乎不与人结仇,官府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陈生怎会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夫人可知他最后见的人是谁?”
“这官府那边也问过,夫君那晚说要去跟林秀才喝茶,但林秀才说夫君早早便走了。”一触即伤心事,陈娘子的眼睛又红了。
“这林秀才是谁?”柳三思追问。
“林秀才是夫君的至交好友,全名林云,他与夫君关系很好,定不会害他。”
柳三思思索片刻:“那夫人有没有想过,害了陈生的——可能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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