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的亭,一人负手而立。
明丽的月轮像是搁浅在亭上,唾手可得,只可惜伸手时只能摸到冰冷的月光。
“没想到柏掌门也有如此雅兴。”亭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月光落到他的衣角,照出玄龟食蟒的暗纹。
“巫斫。”柏尘寰道出来者的名字。
“柏掌门,别来无恙。”巫斫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您这回大驾光临是碰着什么钉子了?还是终于想通了,不打算修炼成仙,要让我给你算算桃花运?”
柏尘寰不受他影响,面色严肃:“此次来是想拜托你再算一次。”
至于对象,他指了指天。
“怎么?柏掌门当初不是坚持说我的占卜错了吗?”巫斫还是笑着,不过笑容却带了点沉重。
黑云蔽天宰万物,无垢祛魔翻日月。
这是二十五年前巫斫心有所感所算出来的天命。
魔,这个字实在是令人心悸。
谁都知道万年前的祸魔将天地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但鲜少人知道,祸魔的真实模样,不过是一团似云的黑气。然而任他再怎么算,也得不到再多信息,“无垢”二字何解至今也不知道。窥探天机本就是逆天之事,他可是差点就把一条命都搭进去。
饶是如此,当年的柏尘寰却并不信他所言,正清门的家伙对剑仙都有一种深入骨子的崇拜,容不得旁人半点污蔑,更何况是说剑仙未将祸魔斩杀。为此,柏尘寰这二十五年间仅仅只有一次踏足玄易门,算上今天,是两次了。而玄易门几乎不与外界交流,所以这条谶言至今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能让你回心转意,难不成真有魔出现了?”
回应他的是柏尘寰默不作声的点头。
就算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巫斫还是哑了一瞬。老实说,他宁愿自己当年算错了。若真是祸魔再度出现,万年前的大劫又要卷土重来。
他沉默了半响,方才开口:“真是苦了我这条老命,大不了再搭进去一次。若不是因为陆惟,我才不会帮你这家伙。”
柏尘寰笑得像只老狐狸。
巫斫撇了撇嘴,缓解下凝滞的气氛:“果然,我讨厌跟你们这种人相处。”
“我也始终不明白你都在想些什么。”柏尘寰看向角落里充当了不少天巫掌门衣服的破布,说是破布都算是抬举。
“人生百态,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巫斫指了指眼睛,“只有入过世才可出尘,我能感觉到,离那触不可及的地方又进了一步。”
他顿了顿,道:“说起来,我今天遇到个挺有趣的小家伙。说什么不信天命不算卦,跟陆惟可真像。也挺聪明的,八成是猜出我是谁了。只不过与他一起的那名少年……”
巫斫想起在那两人离开时看到的那一幕。
狰狞的黑雾夹杂着隐隐的红色,将少年层层包围,属于他的灰白色命火只剩残苗,有如行将就木的老者,在黑雾中竭力燃烧。
万千孽障缠身之人,巫斫活了一百多年,遇到过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他上一个见过如此孽障之人坟头草已经有三尺高了。这少年也真是倒霉,兴许是哪世积的冤孽,一副短命鬼的命相,命火被吞没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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