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柏尘寰的身后似是浮现出一道庞大如山的黑影,形态扭曲而恐怖,仿佛是由碾碎的骸骨和腐朽的肉体拼凑而成,它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漩涡状的瞳孔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那道黑影转瞬即逝,但柳三思却依旧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三思,你是否被什么妖怪哄骗了。”柏尘寰胸口的刀伤已然恢复,但脸上却失去了笑意,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柳三思腰间的断剑,“竟还盗了剑仙的墓,谁帮你的,九皋殿的那个铜炉精?”
他每往前一步,压在柳三思与白九祝神魂上的灵压就更为强大:“九尾狐族的覆灭,就与你身后的那只狐妖有关,他为了逃脱我的追捕,同你撒了些什么谎?哄得你干下这等叛门之事,还对我动了手。”
柏尘寰自几年前身体受损,修行便停滞不前,灵力早已不及柳三思,可此刻,那宛如浪潮般层层叠加的灵压却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视线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清晰无比,宛如蝼蚁面对滔天巨浪,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一片温热覆上了他僵硬的手指,雨水自交缠的指缝滑落,靠在他后背上的白九祝低声道:“他是本源。”
无关话中的内容,仅仅是因为感受到了白九祝的温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柳三思悬着的心就定了下来。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尾指系着白九祝之前给的护心结,以此为媒介通心音。
「俞回舟的剑找到了,但这把剑必须用正清门的心决才能操控,而且只能用最后一次了。待会我会想帮设法吸引他的注意,你限制住他的行动,由我来找机会杀死他。」
白九祝犹豫地看了眼那把锈迹斑驳的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好。」
「剑的威力有些大,一旦束缚住他,你赶紧远离。」
「那你呢?」
「它不伤主人,不会要我性命。」
「脚还好吗,能不能动?」
「只要再给几息时间恢复,就能撑得住。」
心音交流也就一两秒的事情,二人便沟通完毕敲定了计划。
凝神静气。默念这四字,柳三思深深吐出一口气,举起了刀,遥遥指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扯开嘴角:“我该称呼你为掌门师伯,还是祸魔?”
“他说我是祸魔?所以你怀疑起了相处这么多年的师伯。这种荒谬的言论你也相信,且不说祸魔早已在万年前被剑仙所灭,如果我是祸魔,如何能催动这妖邪不可用的九天玄雷诛妖阵,你小子第一块尿布还是我换的。”柏尘寰皱起眉道,“这么多年,我可曾对你有半分变化,对正清门可有半点不是。”
柳三思似是被劝动了,持刀的手微微颤动,背身的另一只手则在有规律地敲指。
柏尘寰望着他的眼:“三思,想明白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走错路。”
他犹疑地挪动脚步:“可是,师伯……”
「好了。」
随着心音传来的话语,柳三思收回背身的手,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仿佛磐石沉渊,他的声音亦似战鼓擂擂:“这个真相,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欺骗我的人亲口告诉我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犹如脱弦之箭逼近了柏尘寰,长刀划出一道弧光,刀风猎猎,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割破雨幕。
“养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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