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心脏跳动,白九祝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的疼痛就加重几分,到最后他痛得只能蜷缩在地,尾指紧紧勾着柳三思的手指,脸埋进了柳三思颈间,试图从那逐渐平缓的呼吸中汲取一点力量。
可疼痛并没有减缓,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在手心里,每一根骨头、每一丝灵力都被打碎了重新拼接。
勾着柳三思的尾指逐渐变小,从一开始的紧勾到依偎在他的手心里。到最后,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被雨水打湿的爪子。
远处震耳欲聋的响声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了,在淅沥的雨声中,几块黑沉的碎片一蹦一跳地到了他们身边,在一人一狐间跳来跳去。
终于,它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高高兴兴地往柳三思紧握着的剑柄一贴,但并不贴合,它们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变大了,不再像是一把剑,于是剑柄覆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光,模样于光影中熔炼重塑,逐渐成了微弯的刀柄。
这下子它们满意了,安安分分贴上刀柄,在紧密贴合后,刀尾处慢慢浮现出一个刻字——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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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堕入了黑暗的深渊,壁边布满尖锐锋利的刺,于是身体只能沉沉地往下坠。
直到静寂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弱而短促的叫声。
像是什么受伤小动物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他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本来无知无觉的身体升腾起宛如绞心般的疼痛,痛楚顺着神经搅动着大脑。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雨点打在脸上的冰冷,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碰触到了指尖湿哒哒的毛绒。
柳三思睁开了眼,看见天上的乌云裹挟着危险的气息逼近。
胸腔里,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心底里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惶恐。
柳三思竭力转动眼珠——这是他身体唯一能动的部件,看向了掌心处湿哒哒的毛绒。
一只熟悉的小狐狸蜷缩着趴在他的掌心,腹部处有一道红痕,像是曾被剥开了皮肉,取出器官后留下的痕迹。
原本柔软的皮毛粘连在一起,上面的血被雨水冲刷成了粉红色,后腿皮肉翻出,微微抽搐,血液汩汩顺着雨水流下。
直觉告诉他,它不是分身,而是白九祝。
可为什么白九祝妖力全失回到了原形,而自己又为什么还活着?
心脏的跳动告诉了他答案——以心换心,换人一命。
浮游曾说,他能破白九祝的死局。
但上天仿佛是与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兜兜转转,最后却是因为他,白九祝跳入了死局。
柳三思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上天垂怜。
随着心神波动,天空连着四周的景象宛如镜片般晃了晃。
倏然,一把漂浮于空,通身漆黑的刀强行占据了他的视线。
刀柄上的纹路他格外熟悉,几乎同师傅留给他的刀一模一样,但那一把分明因破阵而被碾成齑粉,随风而散,几乎不可能再复原。
更诡异的是,他仿佛能感受到从黑刀传递而来的情绪波动——这把刀,有自己的意识,而且不知道何时通过何种途径,与他缔结了契约,强行认主。
柳三思莫名想到了已成碎片的断剑。
有自我意识。
剑灵,刀灵。
柳三思暗沉的眼逐渐涌起亮光。
强撑着精神,他试着与刀灵沟通:「你原来是俞回舟的那把剑?」
裂刀非常骄傲地上下晃动刀身。
「我已经动弹不了,你能自己杀死祸魔吗?」
他刚问出这句话,裂刀就窜了老远,以表示这个要求过于荒谬。
柳三思心里可惜地叹了口气。
天上的乌云更近了,时间所剩无几,柳三思道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能不能带白九祝离开?」
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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