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门,亭心。
端坐于龟甲状禅椅的老者猛然睁开眼,喷出一口黑血。
闻到血腥味,亭外的弟子有些担心,但又怕擅自进入会影响掌门修行,于是先在外隔着绿纱轻声询问:“掌门,可是出了什么事?”
巫斫怔怔地望着亭外,反而询问他:“和乾,望月亭的天,怎么是黑的?”
弟子迟疑了一会,斟酌着用语道:“掌门,今夜东南方位瑞星耀世,且皓月高悬,分明是吉相。可否需要叫和垠师姐来为您把一下脉?”
“不,不对。”弟子无错,他也无错。
但是一人见到的是表,一人见到的是里。
巫斫指间掐算,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以龟甲为中心,地面浮现出冒着银灰光芒的阵法纹路来,望月亭上方的天也隐隐现出同样的纹路:“让所有玄易门的弟子,速速前往望月亭!”
接到通知时,和垠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其中包涵了「有外人潜入玄易门内伤了掌门」。
然而,且不说能伤到掌门的人与妖少之又少,自接见过柏尘寰掌门后,掌门就没有离开过玄易门,一直待在望月亭闭关,谁人能找到玄易门的位置,又悄无声息地伤了掌门呢?还是说门内出了叛徒?
然而当她赶到望月后,才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和垠对上了宛若空无一物的银白瞳仁,在其注视下,她仿佛变成了本一览无遗的书。
——掌门借了“天眼”。
玄易门禁术天眼,一刻内可洞察万象,看透虚实,观未来。
此术的施展条件极为苛刻,门内仅有巫斫一人可摸到边。而代价,是夺去使用者的七窍五脏,且其寿命仅余三日,死后必魂飞魄散。
众弟子垂首跪地,有些已经在哭泣了。
“和垠也来了,那么都到齐了。”银白的双瞳不断流下血泪,他环视过一圈后,似是松了口气,“还好,仅吾沾上了,也许这也是吾未辨出善恶,执念过重,道心不坚的代价。”
和垠不解其意,望着他身上浮现的符文阵法,与皮下隐隐鼓动的黑色东西,心下惶惶:“掌门,有人以秽物对您下了恶咒?”
巫斫缓缓摇头:“是祸魔缠身。历届掌门皆需在体内刻入一道阵法,并融入一枚从上任掌门身上逼出的红石,直至今日,吾才知晓这些都是为它而存在。而它,想必也是为此而来。吾利用红石耗费全身精血与灵力才能催动阵法将其困住,但也仅能撑上三日,三日之后它必将出逃,一旦让其回归本源后患无穷。”
“祸魔?!”和垠作为门内大弟子,常伴于他身侧,知晓掌门闭关的真正原因是受柏掌门所托寻找祸魔踪迹,“可要通知柏掌门,正清门或许有法子解决。”
“不。”巫斫一口否决。
“你速速率全部弟子离开玄易门,远离正清门,禁止向任何人透露行踪。”黑血从七窍流出,一刻钟要到了,“三日之内将吾送往騩山,找到柳三思,告诉他,他想寻觅的东西在吾身上。”
“此,是玄易门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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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掌门未说,但和垠也有过几分猜测,祸魔一事定与正清门逃不开关系。
魔气将人皮的一端挤成薄薄的一层,仿佛随时都要破皮而出。凭着多日以来对顾清霄手记的研究,柳三思辨别出,人皮上泛着微弱金光的阵法纹路,正含有他想寻的阵基。
柳三思沉默着听完前因后果。
当年的阵法许是由顾清霄与玄易门掌门分别保管各自所创部分,但不知当年的玄易门掌门是已知晓祸魔还活着,还是单纯防患于未然,并未将那个阵法录入卷轴,而是刻入自己体内,让历代掌门成为活着的卷轴。而且若是不催动阵法,即便将他们剥开,也见不到里面的阵法。
他拍了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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