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南预料到路怀勋的伤口会恶化,正提着医疗箱到处找他,被急得眼圈发红邵言撞上,恨不得一路推着到了路怀勋面前。
路怀勋靠坐在一个大石头旁,疲惫地抬眼,看见来的是彭南,有气无力地,“基地的进药渠道靠不靠谱?怎么你给的退烧药,一点用也没有。”
他身上温度高的吓人,跟火烧似的,呼出的气体都有些发烫。
“头晕么?”彭南皱着眉头打开小手电,先塞了个体温计给他,紧接着去检查伤口。
才不过半天的时间,纱布又一次被血完全打湿,往下取的时候,已经有些粘住暴露出的血肉。
彭南用消过毒的镊子揭开纱布的一角,耳边是路怀勋压抑地急喘,他于心不忍,从箱子里取了瓶吗啡,询问的眼神望向路怀勋。
路怀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喘息间开了口,“看不起我?”他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声音,“还撑得住。”
“明天,后天,后面的路还长。你我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去当地的医院。”彭南收起吗啡,小心地掀开纱布,另一只手流畅地夹起新的酒精纱布盖了上去。“战时抗生素短缺,我们带的也有限,再继续感染下去,又没有抗生素的话,你知道后果。”
路怀勋疼得浑身颤抖,死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声音,冷汗密布了他的脸,整个人像水洗一般。
林间的风吹在他发烫又带着水汽的皮肤上,浑身又冷又热,他仰头靠在石头上,沉重地呼吸着。
“不是还有你么?”过了疼痛的顶峰,路怀勋再次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彭南取出体温计,借着手电的光看了一眼,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邵言了解彭南的性格,知道他嘴皮子快,平时在基地小伤小病都免不了被他说教一顿,真到连他都没心思打趣的程度,意味着问题很严重了。
他看着浑身发颤的路怀勋,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我的,明天把带队的任务交给孟旭。你跟着我,我再想办法。”彭南把伤口重新包扎好,“让蒋启通知冯将,有条件的话提前直升机的行程,这种伤拖不得。”
路怀勋吃下药,又挨了一针注射器,愈加浓郁的困倦和从未消停的剧痛在他身体里打架,一点力气也没有。
路怀勋闭着眼,嘴角撤出一个疲惫的笑。“累,明天的事明天说……”
-
路怀勋一向醒得早,即便是病着,也没能允许自己睡到天明。
临时营帐那边还没有动静,只有几只鸟蹦跳着在他们昨晚烤肉的残渣里挑拣着什么。他放下心,没有急着刻意撑起精神。
彭南就睡在他旁边,睡袋都没完全封好,看起来整个晚上为他起来不少次。
路怀勋活动了一下身子,依旧昏沉地难受,燥热又发冷的感觉倒是没有那么强烈了。
“醒了?”彭南被他的动静吵醒,熟练地从睡袋里爬出来,开始给他量体温,“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装备都在手边,路怀勋习惯性地拿起电子地图熟悉今天的路线。
他觉得自己状态还可以,继续带队也不至于在队伍里倒下,况且前一天探查地形的时候没带孟旭,真撒手放给他带队有点不放心。
路怀勋默默考虑着怎么说服彭南。
“好多了?看你这脸色,是哪门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