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我哭,发疯,砸东西,我流泪,你没什么表情。”
祁殃被他扶着坐起来后,没什么力气地倚在他怀里,脑袋也靠着他,碗凑过来他就张开嘴喝,蜜饯送入口中他就咬碎,如同在完成什么指令程序的机器,其实两种都让他想吐。
“你只是生病了,别想那么多。”
“你会永远陪着我么?我们已经成亲了。”
“嗯,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们难道不是,天造地设,金玉良缘么,”他咽下蜜饯,舔了舔唇,口中甜腻腻又苦涩涩的,略显困惑道,“他们都那么说,他们都羡慕我们祝福我们,他们说我和你很般配。”
“嗯,是的。”晏宿雪低头蹭蹭他的脸颊,拥着他轻扣住他的手指。
祁殃的高烧几乎在吃完药后半柱香内慢慢退下,不到一个时辰又会再起,药不能总喝,其余时间就只能用灵力适当地为他降温。
他们在夜晚去了殿后四季常开的桃花林,二人坐在树下,非节庆之日,无聊做起了祈福长明灯。
桃花花瓣飘散一地,在身下铺了薄薄一层,祁殃一手托着盛胶器皿,在那人绑扎竹条需要粘合固定时用木片蘸着胶液帮其涂抹,等到竹架外面的红纸也粘好铺好后,他将器皿和木片放在一边,试探着将食指与拇指指腹相贴,不小心碰到的半凝固鱼鳔胶果然将他的手指粘住了。
他微一用力,指腹分开,轻轻一碰,又黏在一起。
胶水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凝在指间,他盯着那点看,看到人界摊铺作饰品的各种琉璃琥珀,合欢宗女修衣摆处银线绣制的缠枝莲,勾栏外娼妓颈间挂的定情信物,以及船夫、海、窃贼、打猎的雪地,和那双烬余般灰寂雾蓝的眼。
晏宿雪将长明灯放下,拉过他的手腕,用湿润的手帕将他沾到手上的胶细细擦干净。
眼前的所有景象也随之被抹去了,像擦拭覆着霜雾的玻璃一样,露出下面干净又空无一物的内里。
他轻盈的思想迁徙,远渡,返巢,最终被爱人掌上的体温捕获。
他们一起在长明灯上写下祈愿,晏宿雪写——
愿夫人疾疴早愈。
祁殃看他笔尖下勾出的劲秀字迹,大脑在短短瞬息飞速运转,接过笔时毫不犹豫地写——
有情人终成眷属。
点燃长明灯,他望着那升空的灯火,漆黑的瞳中跃动着一抹橙红,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忽然问道,“我们是有情人么。”
晏宿雪将他的身体揽过来,“当然是。”
“对,而且我们已经成为眷属了。”
你会祝福我,尊重我,照顾我,关心我,心疼我,我们是道侣了,天生一对的、契合平等的、最好的。
祁殃依偎着他,有些沮丧,他好像许了个早已实现的愿望,这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吧,他当时怎么会许这种愿望呢,他忘了自己已经和晏宿雪在一起了么。
不过这种沮丧又很快就被一种隐晦的愉悦代替了,至少他们一起做成了一盏长明灯。
“等你的愿望实现后,你带我去雪地打猎好不好?”
“好。”
第二日醒来,晏宿雪的愿望仍没有实现。
外面飘起了雪,他们只能待在殿内,或许等雪停时愿望就实现了,云散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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