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摇曳,吹得季青临的声音又冷又硬:“这里之前是玉兰大道,路两边栽了很多玉兰树,每年三月份一条街都是玉兰香,”他把食指移到另一处,“那里是居民楼,二楼有个腿残疾的叔叔,我爸经常让我去超市帮他买生活用品,拆迁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徐行侧着头看季青临诉说着小云涧以前的点点滴滴,这些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孟雅君的工作调到丰城之后他才跟着过来,他对小云涧过去的了解仅限于照片和徐英杰的新闻。
季青临直直地盯着前方,手指到一处,他就说一处:“这里有一颗歪脖子树,我小时候经常和同学爬到上面玩,有一次从上面摔下来,被我妈骂了两天,还有一家小卖部,老板人很好,每次我去买东西都会送我一个阿尔卑斯糖,我上学的路就是从家门口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再拐两个路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青临说话的声音停了,他偏过头,徐行赶紧看向小云涧。
“我们站的这个地方,以前是个茶室,小云涧施工,周围商铺全都停业,老板入不敷出,去别的城市发展了。”
徐行低头看脚下。
所以,季青临在给他讲诉自己的童年吗?
如果当年跟着徐英杰搬去丰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早见面几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也许我们会在某个超市碰到彼此,或者某趟公交车,可我又觉得现在也不错,没有发生的事情太难预测,万一我们擦肩而过,徐英杰没让我转到丰城二中,我们就遇不到了……
“这里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很幸福。”季青临的声音和着风,明明那么清晰,落到耳朵里却模糊得不得了。
徐行发现他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只镇定了几秒就露馅了:“那场意外把一切都毁了,是吗?”
季青临爸爸的车祸,妈妈的背叛,生死这么难料的事情,他要怎么安慰。
季青临吐出一口气,眉心轻微地蹙在一起,很为难的样子:“可能吧,我也不确定。”
徐行安慰道:“我其实经常做其他选择的假设,假设我成绩很好,假设我生活在北极,假设我是一只猫,”他嘴角扬着,笑意却不明显,“反正只在脑子里想,又不会真的实现,给自己留个没有被摧残的美好而已,毕竟……”
话没说完,季青临向他靠近,徐行呼吸一凛,眼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嘴越来越近,季青临蹲下身,抓住他的裤脚,挽上去。
白色的裤脚沾了灰尘,被一双精巧的手藏进褶皱的弯里,即使是宽松款式的裤子,季青临的手指还是会偶尔碰到他的脚踝,大概是被风吹得太久了,他的手指比平时凉很多,挽好一条腿,又换另一条。
徐行想动,但动弹不了,耳根热起来,没说完的话也忘记说。
季青临:“徐行,你说人到底会不会变?”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
“会,”徐行不假思索,“就拿我爸妈来说,他们以前几乎没吵过架,这几年可能感情消磨殆尽,一点儿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我有时候都理解不了为什么能因为一道菜的咸淡吵起来,明明张姨已经重做了。”
季青临仰起头,清冷月色映在眉眼之间,额前碎发小幅度晃动,荡下稀稀落落的阴影,衬得那双上挑的眼睛灵动又深情。
不合时宜地,徐行看着,咽了口唾沫。
然后弯下腰,凑近,温热的唇瓣贴近那个人冰凉的脸颊。
温度的差异让徐行又麻又痒的怪异感从尾椎骨冲到头顶,胸腔内的血液集中到头顶,意识回笼,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唇边似乎还停留着人类皮肤的咸味。
季青临愣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被他破格的举动惊到。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暧昧气息只存在了一瞬就被凉风吹散,甚至来不及处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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