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语气不显,但没*人敢强留,佣人们一齐做出送客的架势,客厅众人在几分钟内就全被请出了陆家大门。
路回玉的发烧来得突然又迅猛,被放上床时,他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最后的印象是有一只比他体温低许多的手,在自己额上轻探了下,之后就再也记不清什么。
……
“他身体居然这么差……”
“病人体质弱,从之前的检查报告看,他对温度变化、空气微粒、易过敏食品几乎没有抵抗力,今天突然发病可能就跟在院子里受了风有关,加上误食过敏源,所以病情发展迅速。”
……
“生病就去医院治,除非他做出保证、受到限制,否则不能留在家里。”
“路回玉就是个不稳定炸|弹,棠光之前总他欺负,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再让棠光受委屈。”
……
“哥,你才回来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看着。”
“……”
路回玉的意识落入了无限黑沉的空间,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为了刚刚找到的亲儿子的名声,他们没有选择报警或对外声张,而是带着信任的人,连夜开车去接。
路回玉独自坐在后座,视线随着凹凸不平的泥石路摇晃。
自从上路母亲……不,养母就不停打电话和提前赶到的人说话,一边焦急询问亲儿子情况,一边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对方的安全。
父亲虽然开着车,但明显也很关心那边的情况,不停看向母亲,向她确认亲儿子的情况。
没人看他一眼。
路回玉扭头盯着窗外枯败的田地,这里贫穷、偏僻,环境恶劣,本就勉强通行的大路似乎随时都会走到头。
还没放学就被提前叫出来,他还没吃饭。
车子开到一间农村常见的平房小院前,路回玉跟在心急如焚冲下去的父母身后下了车。
院子的大门开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露着肥硕的肚腩站在门口,正指着对面几人破口大骂。
父母走进人群和他们着急地交流,而路回玉一个人默默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
满口黄牙、大腹便便带着玉佛,脸上还有一道陈旧的刀疤,浑身似乎都散发着油腻的香烟味。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十一岁的路回玉呼吸停滞,难以理解地发着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似的,任由海潮般的无力和恐慌将自己淹没。
养父母低声下气地与男人交流了几句,对方情绪却越发激动,伸手从门里拎出一个人,右手也掏出刀,将刀刃比在手里小孩的脖子上,嘴里喷着口水:“老子没两天好活了,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敢过来老子就捅死你亲儿子!”
母亲当场尖叫,呼喊着让他住手,男人只是威胁,并没有做什么,听见对面声嘶力竭地哀求,他冷笑:“老子必须得有个人养老送终,你们要把自己亲生的接走,行!那就拿老子的那个来换!”
他说着刀尖指向独自站在边上的路回玉,笑的恶劣又灿烂:“只要把他交给我,我就可以让你们带着自己亲儿子走!”
路回玉浑身血液停止,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感受不到。
现场寂静片刻,大人们扭头向他看来。
明明穿着私立学校华美的制服,但路回玉却觉得自己比谁都赤裸。
五月的春日,有着他最喜欢的烂漫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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