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的状况比真实的最后一天要好很多,那时候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连思考都不能确定是否还存在,可能被人打一顿都没感觉。
可现在他感到腿蜷的有点酸。
四周的幽寂一如既往,突然前方无缘无故射来一道光,照得他眯起眼睛,余光这才发现自己身侧那把跛脚椅上居然有个人影。
不等他看清任何一方,光源那头迅速逼近,然后眼前的光亮就被从椅子上跃起的身躯彻底挡住,他自己也同时被那人按倒,睁眼只能看到一个昏暗光线勾勒出的轮廓。
然后就是滴答滴答,什么东西落在了他脸上脖子上,他抬手去抓,涓涓的温热液体顺着后背流到他指尖。
和那天陆应深的血很像。
……
路回玉醒来,眼前的天花板很亮堂。
仔细看了看,也有些眼熟。
他又回到了陆家医院的特殊病房。
有人扑上前,满眼蓄泪地激动地说着什么。
路回玉望着前方的目光垂落,手撑着床面想坐起来,但他还没用力,很快被另一人扶起,他转眼看见了林嘉泽。
对方的手伸到他眼前,手心里是他的耳蜗外机。
“小玉,你感觉怎么样?”何如薇难以忍受地哽咽着。
“小玉没事了,医生马上就来了。”陆言在床的另一侧护着他。
陈弛没抢到林嘉泽那么好的位置,但比他头伸的更长,从未有过严肃地仔细打量着路回玉的神情。
陆进站在床尾,虽然没说话,但嘴唇紧紧抿着,眼底泛红。
路回玉看向他,刚开口嗓子有些沙哑:“陆应深,怎么样了?”
他话一出,房间就有些安静。
路回玉敛了下眸,嘴里慢慢道:“手术失败,死了么?”
刚进门的医生穿过众人走到床边,正要开口,被路回玉抬眼直直看来,静静地问:“陆应深死了吗?”
能在此刻被安排到这个病房,就不会是一无所知或完全不了解状况。
医生肩膀沉了沉,不待开口,床尾的陆进就率先出声道:“手术没有问题,但现在还没醒……医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路回玉环顾周围人的表情,他们只是沉默难过,没有透露出思考或难以理解。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陆应深伤痕的奇怪之处,也许都不清楚那是枪伤。
路回玉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不再说话。
路回玉的身体没有出问题,一些检查在他异常昏迷时就做过了,也都并未发现病灶。
陈弛在他耳边三句话平均每句都带脏字地诉说着,他们发现路回玉呼吸停止有多震惊慌张,然后一直抢救没戏,只能进行插管又有多险峻。
还好在昏迷一天后,他恢复了自主呼吸,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路回玉吃过一口饭,仰靠在床头也不知听没听,等他说完转过眼来看他半晌,道:“你不用上课么?”
“……”陈弛顿了好几秒,然后掏烟盒的手变得哆哆嗦嗦,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你太无情了太冷酷了,简直是无理取闹……”
但他没有抽,拿出来看了看又放回了口袋。
路回玉从他开始飙戏就移开了视线,目光停着,过了会儿,说:“谢谢。”
“……”陈弛没再插科打诨,也没说什么不用谢,他望着对面雪白的墙纸,一下看起来既不像爱开玩笑的朋友,也不像无所畏惧的校霸,他眨了下眼,声音平静沉稳,“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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