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很累,至少人累的时候,该去外头吹吹风,或是在草原上骑马,而不是关在方寸宅邸之间,将自己管束起来。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除了赫连翊能跟他一起打打闹闹,鲜少有别的快乐。这一路上,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充满了惊喜和意外,因为不曾虚度,所以谁也没提过以后分开的事。
相隔得实在太远,见一面要靠一腔热枕,翻越千山万水,简直比牛郎织女见面还要困难,可凡人一生不过须臾,他还是打算,一辈子留在所爱之人的身边。
赫连翊不能永远留在中原,但他可以过去,他可以永远都陪着赫连翊。
他还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京城!”赫连翊尽量平静地开口,可却实在是难掩言辞之间的激动,说罢却又一顿,故作感伤,“不过,你恐怕无法在京城待得太久。”
裴静深谙做戏之道,没有惊讶地放下筷子,只是略抬头,犹豫又充满期待地看着赫连翊。
“你要跟我走,跟我去澜沧城。”赫连翊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又复述了一遍,“你,要跟我回澜沧城。”
裴静假装没听见,靠过来问:“你说什么?”
赫连翊面对这样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重重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我说……”
正当他要严肃地再说一遍时,门被哐哐砸了两下,皇帝如同鬼影一样,恐怖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赫连翊吓得赶紧抬头,眼疾手快地将裴静推开,双手端正地摆在膝盖上,腰背挺直地坐在凳子上。皇帝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扫视着屋内,目光幽暗,将今夜的月色都衬得清冷了几分。
裴静慌忙站起来,道了声恭迎陛下,起身时以最快的速度拢了下衣衫。他先前一直装病,衣冠不整,唯一披着的衣服也没扣好,此时看着正像是刚从床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他尚未来得及给皇帝磕一个,皇帝已摆摆手,示意不用。
皇帝大概是有点怨气。他一路在外,当着正人君子,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以免他日留下什么把柄。他弟弟倒好,在外放浪形骸,没来由地就一股怒气窜上心头。
人都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皇帝也不例外。
皇帝冷峻地丢下一句:成何体统!之后就快步离去。
“不好。”裴静还假惺惺地爬起来追到门口,张望了几眼,担忧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我皇兄怕是生气了。”
“这样也好,你就只好跟我一起回去了。”
裴静还是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当我的皇后吗?”
赫连翊大声说了一句,就像山林间有雄鹰呼啸了一声,一时万籁俱寂。门外廊道尽头,忽然发出花盆碎裂的声音,想来是刚走到拐角处的皇帝,听见了这边大吵闹声,明明是刚才自己调侃过的话,可赫连翊真这么问,皇帝还是气急踢了一脚花盆,将盆给砸碎了。
“皇后就免了,我们来谈点实在的,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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