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术,与我们成阵,取得白帝剑气。”
“还有呢?你让我收她为徒,就没有一点独属于你自己的,特别一点的理由?”
叶夙安静下来,他的眼底缭绕着春雾,就在问山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时,他终于开了口:“日前,我去伤魂谷,见慕氏族长,那族长曾问我借榑木枝,以救其幼子性命,我拒绝了。今时,他把族人投下伤魂谷,据说是想以血祭之礼,为幼子挡煞。”
叶夙自然没有把此间责任揽在己身。
榑木枝断不可借。
可是,当他在伤魂谷断崖边,看到阿织茫然立在风中,慢慢抱膝蜷起来的那一刻,他会想,哪怕他在回绝时,多问一句因果呢?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会不会至少不让一个人,莫名失了双眼。
问山看着叶夙,他收了笑,露出认真到甚至有些严苛的神色:“这就是了,愧疚就愧疚,同情就同情,怜惜就怜惜。夙,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一个寻常人一样,哪怕只是偶尔,试着展露自己的心绪?”
他负手继续道,“学什么不好,偏学你父亲,学你们青阳氏祖传的那一套‘喜悲藏心,爱憎无凭’,你以为这样是对的吗?”
灰鼠与山雀不知何时醒了,正蹲在竹舍窗边瞧热闹,见从来随和的剑尊破天荒地动了气,还是对着谪仙似的大徒弟,山雀惊讶地用双翅捂住嘴,灰鼠虽不怕事,却也不敢说人话,张嘴只道:“吱吱吱——”
问山点到为止。
他重新在方桌边坐下,“不过,一个连青阳氏主上都认可的好资质,我倒要看看,究竟能有多好。”
他又琢磨着道:“收她为徒,编个什么理由好呢?就告诉她,我为她算了一卦怎么样?”
叶夙垂眸:“师父做主。”
后半夜落了一场雨,等到雨过风止,天也渐渐亮了,苍山翠色欲滴,很快,山下响起慕樵的声音:“慕家慕樵,有事相求,恳请仙尊出山一见——”
呼喊声惊扰了山中的凡人,凡人弟子聚集来山腰竹舍。
其实能穿过山下迷障,寻来青荇山脚下,已经是得了仙人默许了。
问山正要折纸吹出个纸人,去山下为来客引路,山雀忙道:“让我去让我去。”
他好奇心重,非常想知道什么人竟能让堂堂剑尊与青荇山大师兄等上一夜。
说着,山雀摇身一变,幻化成一个仙使模样,提袍奔往山下了。
不一会儿,竹扉外传来动静。门开了,看到来人,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她的异色双瞳。
阿织握着盲杖,非常安静地立在屋中,即便这样,叶夙还是看出她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其实有些不适。
她一言不发地听慕樵说着她经历了什么,动也不动,只在得知自己的双瞳变成灰白色时,她的双睫颤了颤,垂得更低了。
听慕樵说完,问山为阿织看了伤,瞧出伤她眼的不是凡火,他道:“夙,你帮她看看。”
灵气凝结成雾,慢慢覆盖过她的双眼。
青阳氏有治愈魂伤的能力,青阳主上尤强,但阿织所遭遇的,竟不是一般的伤魂妖火,叶夙尽了力,只能助她恢复一二,无法痊愈。
伤魂谷中,究竟有什么?
良久,叶夙收了手,道:“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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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道:“你们回吧。”
他并非当真要让慕樵与阿织离开,只是,倘若她无拜师之意,强留无用。
慕樵果真恳请问山收留阿织,他甚至行了跪礼,能让一个入道之人双膝着地,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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