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危站起身,缓步下了台阶,腕间的铁索拴着阴獠,拖在地上,在深殿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师父一个卑鄙小人,忘恩负义之辈,他的事迹,本尊劝你不必探寻,也许等你知道了,今后会把问山之徒这个身份当作耻辱。”
阿织斩钉截铁道:“我不会。”
师父永远是她最敬重的师父,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怎么,你不相信本尊的话?”地煞尊道,“本尊与你师父结交很早,一直把他引为知己,对待他,可说是毫无保留,后来,大概数十年前吧,出了一桩事,他非但背叛本尊,还弃……总之,他害了人,事后却撒手不管,如无事人一般,轻飘飘地归隐仙山。”
楚望危负手走到阿织跟前,“对了,你眼下不是跟奚家走得很近么?本尊说的这桩事,与奚家关系不小,你就没听奚家人提起过?”
阿织没吭声。
她只是与奚寒尽走得近罢了,对整个奚家而言,她是外人,他们不可能对她提及任何与师父有关的往事。
“倒也是,这桩事不太光彩,奚家在其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奚家还担心事情闹大,自作主张,将此事压了下去,不许任何人提及,若非如此,你师父问山早就臭名昭著了,岂能有当世第一玄灵剑尊的美誉?”
“至于本尊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找你。”楚望危道,“二十多年前,也正是青荇山出事的大半年前,你师父忽然来寻本尊,他说,本尊耿耿于怀的那桩往事其实另有隐情,究竟是何隐情,本尊问了,他却不说。你师父的原话是,‘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阿织心中微动,这确实像是师父的语气。
“他说的话,本尊自然不信。本尊对他憎恶至极,甚至不想见他,不过——“地煞尊一顿,目光越过阿织,看向生死殿外的深雾,深雾昏暗得就像一段被藏在记忆里的光阴,“不过你师父说,有个方法,可以让我知道当年内情。”
“他说,半年后,凶镜溯荒将会现世,之后碎裂消失。他让我去寻找溯荒碎片,还说如果我运气好,在找到碎片的同时,能够获得一件神物。
“这件神物,姑且称它为‘匕’。‘匕’锋利无匹,可斩万物,削山断海不在话下,劈火斩光对它来说易如反掌,最重要的是,它似乎可以劈开时间,让人真正地看到在过去的某一段光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尊其实不太相信这世间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目下你已经找到了三枚溯荒碎片,除开第一枚溯荒碎片,之后两枚,你们都找到伴生的器物,定魂丝、无间渡,无一不是千年罕见神品,本尊因此,信了你师父当年说的话。
“本尊希望得到那支‘匕’,看看当年是否真的有隐情,以解多年来,本尊心头憾恨。”
阿织道:“所以,地煞尊两次寻我,其实是希望在找到溯荒碎片的同时,找到您所说的‘匕’?”
“不错。毕竟我楚家寻找溯荒多年,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一无所获,而你慕忘,短短年余,已经找齐三块溯荒碎片。再说溯荒本就是你师父弄丢的,也该你去找。”
阿织道:“那么我魂上有溯荒印,以及来自伤魂谷这些事,也是师父告诉您的?”
“除了你师父还有谁?”楚望危道,“当年你师父来找我,不必他提,我也知道溯荒碎片极难寻找。是你师父说,如果实在找不到溯荒,可以先找你,你的真名,你的溯荒印,只是你师父取信我的筹码罢了。怎么样,你眼下知道你师父是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了吧?徒弟的秘密说卖就卖了。”
不,阿织在心里道,她相信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问:“地煞尊手上可有下一枚溯荒碎片的线索?”
楚望危道:“没有。你没有吗?”
阿织摇了摇头。
楚望危不温不火道:“那可惜了,总之本尊时间有限,不管你有没有线索,寻到‘匕’,本尊只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若本尊没有见到‘匕’,那么师尊之过,徒弟代受,本尊当年没能找你师父寻仇,今时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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