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杀手杀入家中,他竟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混在镜中月的人当中,成了杀手中的一员。
阿采看向奚琴:“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个知州之子是谁了。”
“拂崖?”
阿采点了点头:“你问大哥哥的事,秀州一家的遭遇,就是大哥哥的身世。
“你问流光断当初为何在大哥哥的身体中,因为老监正死前,把流光断交给了他。
“你问大哥哥最后为何会忽然反水帮助祁王,因为裕王害死他的爹娘,本来就是他的仇人。”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这些……”阿采道,“我当年是慈幼局的一个孤儿,出事那天,我也在监正家中。”
祁王听到这里,问道:“所以,拂崖那时救我,是因为裕王把持朝政,一手遮天,若任裕王做了皇帝,即便拂崖手中有证据,也无法为父母翻案?”
“是。”阿采道,“其实证据我们已经拿到了,但裕王在朝廷的势力太大,我们拿出来,根本没用,除非……你做皇帝。”
“大哥哥不在了以后,流光断就到了我手里……”阿采说到这里,沉默许久,望向奚琴:“大哥哥说过的,流光断凶煞异常,会噬身碎魂,我是不是……没几日可活了?”
这话出,祁王脸色立刻一变:“没几日可活?这是何意?”
银氅就在一旁,他自诩是一只见多识广的鼠,说道:“这还用问?她是凡人之躯,却甘为神物作鞘,虽能暂拥神物之力,可她每用一回,神物也会噬她的身,伤的她的魂,眼下莫要说她这幅肉躯了,只怕她的魂也快支离破碎了。”
祁王闻言,一刹失神。
他忽然明白了阿采为何不跟他商量,就在薛深的尸身旁留下簪花,明白了她为何忽然去找计先生报仇。
也许……也许她不是莽撞,她只是感受到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所以想要尽快达成未完成的心愿。
最起码,死得其所。
祁王的心如同被无数针芒扎了一下,他忽然撩起袍摆,朝阿织与奚琴跪下身:“二位仙尊,求你们救救阿采——”
“阿采她还不到十六岁,她还这么年少,她才刚刚长大。“
“只要你们能够救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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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都上空云层翻卷,从高处往下看,整片皇城宫所都浸在一片春雾之中。
依照“溯源”之法所指,计先生眼下就应当皇城外围,东北角的宫楼中。
奚琴立在云端,安静地注视着这片宫楼,片刻后,一旁的云团忽然一动,云雾里走出来一人。
阿织与奚琴并立于云端,垂目下望,片刻,她道:“我已经问清楚了。”
“什么?”
“裕王已经独揽朝政大全,册封太子的诏令近日就会颁布,裕王给了计先生一个通行牌子,让他留于禁中。”
奚琴问:“打听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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