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前生信物的魂忘川水不收,旧魂未经洗涤托生今世,魂血一经解封,他的旧主就会归来。
可是,泯不敢细思,叶夙回来,他侍奉了十几年,陪伴了十几年的人,还会在吗?
“尊主。”泯低声道,“您非得解封魂血么?”
奚琴状似不在意,“不是我非得解封,魔气已经外溢得差不多了,单凭灵气压制魂血也不是办法,且不说我压制不住,就算勉强为之,难不成我这辈子不用灵气了?”
“也许有别的法子,您……与阿织姑娘道别时,她也说了,此次闭关,她会取出榑木枝,等她破关,她就是玄灵境的天尊,未必不能——”
“你又跟着我。”
不等泯说完,“啪”一声,奚琴把竹简往书案上一扔,半是好笑半是责备地看着他。
仿佛还是上一次,嫌他搅扰了二人时光。
“属下不是故意的。”泯仓惶解释道,“属下只是担心尊主。”
奚琴看着泯,奇怪他分明是一只魔,却难得赤忱,对人对物,从无半点敷衍。
可能世间万物生,便有万般相,不能一概论之。
“当初你第一次找上门,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他说的是他们今生初次相遇。
奚琴在妖山骨疾发作,泯恰好在附近,于是循着熟悉的魔气找来。
“你说我是一个人的转生,让我去找溯荒,我其实一个字都不信,我也不愿你待在身边,总是想把你撵走。”
不止,他真的撵过他。
他曾勒令他不许踏入山青山半步。
最长的一次,他有半年不跟他说话。
有一回,他假意与他示好,引他去一个凶妖的妖穴。那里凶妖成群,奚琴料想,即使魔去了,恐怕也难逃一死。
可是,泯记得,那一天,掉头回来找他的,也是奚琴。
看到自己还活着,泯清楚地记得少年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和他一起斩尽诸妖,从那以后,再也没撵过他走。
奚琴道:“你知道后来我为何默许你留在身边吗?”
“因为我觉得你像一个故人。”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只魔,能和我有什么渊源,现在我知道了。”
奚琴说着,将书案上的竹简一引,叶夙的手记便落在了泯的手上。
手记上的文字奚琴已经念过大半,泯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
“……人之一生,短如蜉蝣,饶是半仙,千百年亦如弹指,但见此魔,活半生,忠诚半生,笃信半生,世间有灵者未能及也。故遂其心愿,今认其为族中人,以此手书为证,青阳氏如有后来者,但见此书,切勿伤之,一切罪罚,由我一力承担……”
“叶夙当年不杀你,对你委以重任,因为他把你当做族人。”奚琴起身,步至泯的身前,“你也没有辜负他的所托,陪我走完了这一程。” 网?阯?发?B?u?页?ī?f?u?w???n?②?0??????.???o??
“既然是族人,你便应该像元离、风缨一样,明白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是一条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到终点的路,奚寒尽只是途中的一个驿站,风雨兼程,没道理在这里停下来。”奚琴看着泯道,“泯,我就是他,解封魂血,不过是做该做之事。”
泯,我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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