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夙道:“方才的机会已经错过,眼下若不搏一次,我们再无胜算。”
楚望威稍一思索,修罗刀忽然出鞘,“既然如此,你先歇一会儿,这里交给我!”
叶夙看向楚望威。
虽然失却了奚琴的记忆,他知道眼前人是谁。那个时不时就会被师父提起的故旧——“用刀的”、“一根筋”、“看着能喝实则三杯就倒”,每次提起,言辞戏谑,可这么多年,师父只提过这一个故旧。
叶夙道:“多谢前辈关心,但通天路已开,之后的雷劫都伴有封神之谕,每扛过一道,九婴便强上三分,想要杀它只能趁早,而且——”他看了半坡上的修士们一眼,“九婴不死,天劫不停,最后三道劫雷的威力极强,你我等闲撑不过去。”
其实叶夙这话已算说得轻了,天劫之雷,前三道最弱,中间三道依次变强,到了最后三道,玄灵之上自身难保,玄灵之下灰飞烟灭,根本没有抗衡的余地。
说着,他不顾阻拦,提着春祀身形一掠,再度来到九婴跟前。 w?a?n?g?阯?F?a?b?u?y?e?ǐ???μ?????n?????Ⅱ??????c????
楚望威仰头看去,云端雷海电鸣,根本不辨昼夜,叶夙一袭白衣染血,孑然立在这忽明忽晦的天光中,只身面对庞然巨兽。此情此景,好似他的生死也只在弹指之间。
楚望威原本是心忧难耐的,可忽然间,他不知怎么一恍惚,竟想到了问山,想到妖乱发生的半年前,问山来山阴找他的那个傍晚。
其实这个傍晚,楚望威在后来的二十年中几乎日日回想,每一次都伴随着不解与愤怒。他甚至把问山说过的每一句话字字拆开,试图去理解背后的阴谋。
可楚望威今日想到的,与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黄昏时分,太阳将落未落,问山越过山阴的结界,出现在生死殿,含笑和他打招呼,问他这些年在做什么。
见楚望威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他便兀自说道:“我呢,这么些年也没干什么,就是收了两个徒弟。”
青荇山虽然避世,但问山剑尊大名鼎鼎,谁还不知道他有两个徒弟。楚望威以为这句话就是个引子,真正的目的在后面,所以他没有在意,听过也就算了。但今时今日,他忽然明白,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他一直误会了问山。那时问山来找他,根本不是为了寻找溯荒,不是为了避免妖乱,他甚至不在意这一场豪赌最后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骂名,什么找到“匕”,厘清榆宁往事,那是最次要的,他来找他,原因只有一个,他放不下他的两个徒弟。
原来问山来找他,从来不是为“事”,而是为“情”。那是一个师父对于徒弟最单纯的关心,他知道自己半年后会离开,实在是无可奈何,才想将自己的两个徒弟有所托付。
想到这一点,楚望威忽然意识到,即使有这么深的芥蒂,问山最后还是选择了他。
榆宁到今日,百年有了吧,问山最后愿意相信的人,依然是他。
转眼间,天上厚重的云层已经彻底消失了,高空除了一片白,只有四处集结的电光,日与月高悬两端,说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忽然一缕惠风拂来,端木怜一怔,放眼朝四周看去,整个昆仑依旧满目疮痍,然而,似有看不见的清风垂闻这片乱劫之地。
端木怜的心狂跳起来:这缕清风如此熟悉,正是源自九重天的清气,所以这是接天的路通了?等了千年,终于路通了!
从前四极天柱在,九重天就在人界之上,后来天柱崩塌,九重天也远遁界外。
他所料果然不错,只要凡世有妖或人渡劫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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