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
默忖当初神帝将九昭托付给自己时,曾有过的一番推心置腹恳谈,自觉身为储君王夫,有劝导匡扶之责,便把话展开揉碎了同她道:“今日这件事,浣魄冒犯殿下在前,但殿下可以——”
“怎么,你不觉得是我故意找借口刁难你的心上人——
“而是真正认为是浣魄犯了错误吗?”
九昭不客气地掐掉扶胥的话头,语气中平添几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不可思议感。
对方有理无理都能搅三分,倒累得扶胥苦恼起不知该先解决心上人的问题,还是浣魄是否犯错的后者,思索一瞬,他认为浣魄的事更重要,忍耐着解释道:“臣虽知殿下骄纵任性,但也并非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帝座开办的璇玑宫宴,若无实质错处,你不会选择在此处施行惩罚。”
难得扶胥嘴里能吐出象牙,九昭用活似发现三界之外第四界的眼神盯着他,口中却故意唱反调:“你对本殿解释这件事,却刻意跳过了本殿第一个问题……果然,我就知道那西海宗姬滢罗便是你的心上人,所以你成婚后不辞而别,是要为了她守身?”
“……”
那张无喜无悲,薄情寡欲的俊面上终于多了一道破裂之色,九昭心底愈发畅快。
扳回一局后,她收起没有正形的态度,睨着他道:“你既知是西海仙族犯错,又何必说什么父神偏心于我?有错当罚,有功当赏,从来人之常情,父神何过之有,本殿何过之有?
“人生立世,须知道理并非只需自己认同,更需多数人认同,行为处事,要叫人心服口服——臣观那浣魄离开时有忿忿之意,此次回归,想西海之内,又会兴起殿下跋扈传闻。
“跋扈就跋扈,本殿自问光明磊落,不似那等小人爱背后嚼舌。
“再者,不满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九昭最讨厌的就是大道理,连串反问直让扶胥落入无言之地。
她等候着扶胥的回击,但天辇外常曦殿的殿宇将近,扶胥都没有再开口吐出只言片语。
熟悉的、话不投机的神态笼罩在他挺括眉宇间,直至九昭耐性告罄,起身走下天辇,他才垂首仿佛自语:“你这般生性,睚眦必报,将来要如何统领三清天,做开明之君?”
“父神与天同寿,再过十万年考虑此事也来得及。”
九昭回答得很快,并无任何深思熟虑的成分。 网?阯?发?b?u?y?e??????????€?n??????Ⅱ???????ò?м
早在几千年前,她就与神帝商量过,自己无心帝位,将来不如由王夫统御三清天。
神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道她年岁还小,且多走几步看看再做打算。
这个问题,是她和神帝间约定不诉予第三人知晓的秘密,没有和扶胥言明的必要。
而她这副不学无术且拒绝进步的模样,又一次叫扶胥额头青筋直迸。
言语间,两人一同下了天辇,九昭知晓他的习惯,又明知故问:“话不投机半句多,料想扶胥上神应该也不愿继续同本殿待在一处吧?需不需要本殿派天辇送一送您?”
“不用。”
扶胥看也不看她,转过身去丢下两个无比冷漠的字眼,就要驱动神术离开。
然而神术释放的刹那,未等身躯散为粼粼碎晶消散——
他突地整个人倒了下去。
第4章
◎“合、合修,我与扶胥?!”◎
扶胥倒在常曦殿前,把九昭之外的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
女婢仙侍们惊呼的惊呼,搀扶的搀扶,整个场面登时化作闹哄哄的菜市场。
就连自殿庭内走出,过来迎接她的朱映也皱起眉毛,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九昭满脸无辜。
只差在额头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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