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质吃了一嘴灰,连忙闭上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眼见顾至的背影越来越远,已经跃过了百人军队,徐质连忙大喊:
“将军,你去哪?”
顾至背对着他抬起左手,示意新兵原地待命。
带着浓重的不解与担心,徐质又喊了一声:“将军——”
“军”字还没喊完,又是一人一骑呼啸而过,又让他吃了一嘴的灰。
徐质:“……”
旁边,一贯喜欢与徐质斗嘴的牛金,此时也不免心生同情。
牛金慢悠悠地骑着马靠近,拍了拍他的肩。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一张口就会吃灰。
徐质:“……”
所以,第二个骑着马呼啸而过的人是谁?
此时,正策马疾奔的郭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造了什么孽,他正策马扬鞭,急着往城门的方向赶。
“这是寻常人能跑出的马速吗?”
在心中嘀咕着,郭嘉紧随其后,没有丝毫放松。
却见顾至在即将靠近城门的时候,极其突兀地勒了马。
跑出残影的骏马骤然收到向后的力,受惊后仰,前蹄高高抬起,几乎要与地面垂直。
马背上的人似乎随时都会被摔下去,这极其惊险的一幕,让后方的郭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可顾至仍然紧紧地夹住马腹,甚至牵引马缰,让马头向右偏转,避过城门前的那条通道,沿着城墙继续驰骋。
依照小说中曹操的行事作风,他在引敌入瓮之前,一定会妥善安置自己的家人。
现在,用两条腿跑路的新兵都出了城,骑着马的曹操却还在城中,那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他没有走距离最近的东门,而是选了更远的北门。
因为夏侯惇在那。
战马绕着围墙,往北面疾跑,转眼失去踪迹。
缰绳在手中的触感粗砺而干硬,郭嘉只思虑了片刻,便调整方向,循着顾至的踪迹继续赶路。
纵马来到北城门附近,遥遥听到厮杀声。
顾至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曹操的踪迹。
断裂的墙垣交错横列,火光与剪影闪动替换。
一派乱象间,顾至稍稍放缓马速,在裂成两段的匾额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夏侯惇。
他果然如小说中的那样,独自领了三十多个骑兵,在北城外游走,绞杀那些在城外望风、拦路的西凉兵。
不知道鏖战了多久,夏侯惇甲衣上浸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方士兵的,还是他自己的。
前额一道窄而长的伤痕贯穿到眉骨,殷红汩汩流下,沾湿了漆黑的睫毛。
他的神色冷肃又带着些癫狂,诛杀敌兵的右手毫不发软,干脆利落,甚至能抿出一分凶残。
夏侯惇放倒一个敌军,抽出刀柄,转身之际,正好与顾至遥遥相望。
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顾至,夏侯惇拧了一个血气森森的笑,带着惯常的嘲弄,却又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顾白面,你在这做什么?”
……他还真的叫上了。
彼时充满恶意,被用来借刀杀人的外号,被夏侯惇说出来竟有一种怪异的揶揄与喜感。
顾至默然无语,将用了还剩一个底的刀尖药丢了过去。
“还挺精神的,看来暂时死不了。”顾至回敬了一句。
附近游散的敌兵已经被清理干净,夏侯惇有了喘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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