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看不清荀彧的神色, 只听到带着几分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飞鸟游鱼,爬虫走兽——世间万物, 各适其适、各从其志、各行其路。
“蜉蝣朝生暮死, 元龟百岁上寿,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绝对的公道。”
温热的触感再次贴上唇瓣,已经密不可分的怀抱再次收紧, 像在小心地确认他的存在。
“可即便是只能存活一日,只能存活一刻,亦当好好活着。”
喑哑又清晰的声音从齿间传来, 一点一点地敲在他的心上。
“南有鹣鹣,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1]。”
鹣鹣之鸟,唯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只有两者相合,才能一起飞翔。
“阿漻找不到的答案,我与你一同去寻。阿漻无法完成的事,我与你一同去做。”
“不要怕。”
顾至浑身发软地倚在荀彧的怀中,乱糟糟的大脑无法运转,只反复地浮现一个念头。
鹣鹣,那不是……比翼鸟吗?
文若竟然……竟然……
从来没有听过这类情话的顾至已然忘却了所有事,满脑子都是有关比翼鸟的各种缠绵诗句。
他面上的热度可以在几秒内把荷包蛋蒸熟,所有气血一涌而上,直往脑门上蹿。
大约是因为气血都集中在面颊之上,导致他的手脚使不出力道,只能任由面前的人为所欲为,一遍遍地亲吻,一遍遍地磨碾,仿佛永无止境。
直到脖颈上的丝绦被解下,那道温热疼惜地吻在颈部的伤痕上,他才霍然惊醒。
一道比唇间相吻更加战栗的酥麻感席卷全身,如同被电流穿过,让他浑身一颤。
“文若——”
他不知所措地僵硬着,可那道温热并没有离开。
似乎害怕稍稍用力会弄疼那道旧伤,那片温热只轻轻地贴着伤痕,不敢加重一分。
而这过于轻柔的触感,反而让颤栗感愈加强烈,似乎连眼前都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光。
若非腰间的那只手仍紧紧地将他扣在怀中,他此刻已然无力地倒下。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伤害自己。”
那道让人无法承受的轻吻终于结束,荀彧将下颌埋在他的颈侧,互相平复着疾驰的心跳。
顾至的头被按在荀彧的肩窝上,颈间的触感让他隐隐发痒,无力动弹。
他艰难地挪了挪身,肩背却被眼前那人圈得更紧,没有丝毫松懈。
他只得轻咳一声:“文若,我困了。”
身后的手终于放开了他,他也在分开的那个瞬间,看清了荀彧的神色。
从未见过的苍白与惶遽。
顾至蓦然一怔。
下一瞬,眼前的人朝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
“走吧,我送你回去。”
荀彧敛衣起身,还未搭手将顾至从地上拉起,就被一股力道拽回原位。
“……阿漻?”
顾至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
荀彧垂眸沉默,迟疑地伸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还觉得难过吗?”
“我已短暂忘却了那些事,但……我让文若难过了。”
轻抚后背的手,蓦然一顿。
“我并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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