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
曹昂听到三人彼此之间的打趣,原本紧绷的思绪放松了不少。
他感知到顾至与戏志才的信任与善意,步伐褪去了踌躇,继续向前。
婉拒了主家的让座,曹昂主动在右侧席位坐下。
“今日贸然登门,是有一事想与参军相求。”
曹昂略作寒暄,便径直进入正题,
“家中幼弟患了异症,城中的医者皆尽束手无策,不知可否向参军打听左仙长的踪迹?”
戏志才直身而坐,神色整肃:
“实不相瞒,左仙长行踪飘渺,居无定所。我的故友葛孝先这些年入道修行,授箓避世,亦多年不曾相见,最近两年更是音讯断绝,我实在不知他与左仙长如今身在何处。”
距离葛玄上次来信,已过了三年之久。上回来信,还是询问药引的效果。
顾至的注意不由转到曹昂口中的幼弟上。
曹操后院的事,自然不会往外传。顾至不知道是曹操的哪个儿子生了病,但听曹昂刚才的话,结合他不递拜帖,仓促登门,不符合往日作风的行动来看,这“幼弟”的病来得突然,应是急症。
顾至脑海中顿时掠过一个人名。
“听闻大公子老家有一位神医,姓华名佗。这位华神医医术高绝,兴许能医治小公子的病症。”
曹昂面色骤然一黯:
“上月,家中从叔旧疾复发,我便派人去谯县请华神医……怎料,乡人说华神医已去了辽东,不知何日能归。我让门人在谯县留守,等候华神医归来,至今没有音讯……”
有一件事曹昂没有说,而在场的除了曹昂,就只有顾至心知肚明。
华佗好端端地跑去辽东,八成是为了躲避曹操的征召。
想到华佗在原著中的结局,顾至觉得华佗的这一趟跑路,对他本人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在曹昂一筹莫展之际,堂中许久没有说话的张燕忽然开口:
“我倒是认识一位出众的医者,只不知他是否能治愈令弟的异症……”
张燕的话刚说到一半,还未到最关键处,就被一阵哐哐的敲门声打断。
院门再一次被不速之客敲响,这一次,敲门声震响而急切,带着几欲破门而入的焦灼。
“大公子,大公子是否在里头——”
曹昂向众人道了声罪:“抱歉,是我的书僮。”
他的书僮并非莽撞的人,如此失礼,怕是除了什么急事。
曹昂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他强自定下心神,疾步走到院中,拉开门闩。
“大公子——”
院门打开,曹家的书僮站在院外,神情惊惶难定。
“大公子,老家主他……”
书僮喉头滚动,蜕皮的唇微微颤抖。
停顿了许久,他才接了后半句。
“老家主,殁了。”
曹昂怔在原地,如同被一记巨锤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屋内,听到这话的顾至亦是一怔。
如今曹家以曹操为首,书僮口中的老家主,指代的是曹嵩。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曹嵩还在司空府中气十足地与曹操争持,怎么突然就……
曹昂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
他的祖父虽然已是杖朝之年,但一向身体康健,除了腿脚略有不便,没有别的不适之症。
在离府之前,祖父还好端端的——
纵然心中有诸多质疑,曹昂也只能将所有震荡的心绪一一压下。
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深切地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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