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将他与荀彧在冀州时的谈话简单转述,最终铿然开口。
“……烛火终将燃尽,而松乔可绵延千载。若一人之力有限,那就集千万人之力;若十年难以达成愿景,那就奋争百年,千年。”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希望永远不会灭绝。而他……在经历那么多次失败的尝试后,也一定,一定能改变荀彧的结局。
荀悦面上的怆痛终于散去了一些。
他舒展神容,似要回复,忽然间,他抬起衣袖,掩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阵咳嗽来得太急,也太过剧烈,迟迟未能停下。
顾至听着荀悦几乎要将肺部咳出的声音,担忧询问:
“荀侍郎莫非身子不适?可要找医工来?”
“老毛病了,无碍。”
荀悦又咳了几声,忍耐着停下,
“在下失了仪礼,还请顾郎勿怪。”
顾至忽的想起,在原著中,早在曹操称公之前,荀悦就已经去世。
如果荀悦不曾病故,他一定会在所有悲剧开始前,尽自己的所能,为荀彧解开心结。
如今的曹操已经动了称公的心思,那么荀悦……
顾至正容危坐,神色肃穆:
“即使是纤芥之疾,也该慎重对待,及时找医工治疗。”
他望着荀悦因为剧烈咳嗽而白皙如纸的面色,倒了一杯清水,递到他的跟前,
“还望侍郎多加保重。”
荀悦接过水杯,道了声谢:“顾郎若不嫌弃,也可唤我一句荀兄或者仲豫兄。”
若在平时,顾至兴许会因为这个玩笑话而多想。然而此刻,他升不起其他念头,只留忧虑。
“荀兄的身子……”
“天命有数。”
荀悦婉言开口,神色平静而豁达,
“我早就过了‘知天命’之年,不必强求。”
他看向顾至,目中泛着一丝歉意。
“只是,我今日旧病复发,倒是不好继续招待贵客……”
“侍郎当以身子为重。”
顾至扶着荀悦起身,与他道别,
“请侍郎安心养病,我改日再来拜访。”
他带着心事而来,带着更多的心事离去。
在荀悦面前,顾至说得斩钉截铁,成竹在胸,可当他踏出荀悦府宅的那一刻,他不由加快脚步,疾速往回赶。
他的脑海中浩浩荡荡地挤满了荀悦的话,即使竭尽全力,控制着不去回想,却还是反复播放着“我担心文若会步上阿妹后尘”这句话。
来时走了两刻钟的路,回去只用了半刻钟。
顾至敲响荀彧家的房门,力道不自觉地比往日快了两分。
不多久,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站在门后的是一脸惊讶的炳烛。
“顾郎君?你不是才去了侍郎的家中?”
顾至暂且顾不上回答炳烛的话,目光在院中迅速扫了一遍。
“文若不在家中?”
炳烛让开身位,请他入内:
“家主去了司空府。”
顾至踏入屋中的脚步一顿,霎时转身。
曹操这几个月称病不出,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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