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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为什么——?

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答案,但他不敢去想。

楚姑娘只会在山上三月。旁的或许都并无不可,唯独这,是万万不能的。

他冷笑着,又去按了按腕上伤口。

那细而深的血痕,一挤,又泛出些微亮的鲜血。

不痛,只有些快意。

他看着自己新渗出的血,面上一丝冷嘲笑意,想。

顾怀瑾,你坐的这个位子,是能容你随心所欲、冲动行事的吗?

你的位子,私心太重,于门派、于天山、于她、于你自己,都不好。

任性又幼稚,你做什么少掌门。

他疲惫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心烦意乱地揉着太阳穴。

唤道:“阿松,备水。”

阿松在窗子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端着盆推开门进来,一面报告道,“少掌门昨日吩咐的醒酒汤,姑娘晨起时已经给她送过去了。方才她不慎将那碗汤打翻了,奴才命人再给她送去一碗,稍候再去帮她寻金疮散。”

“以后这些事不必报告。”他道,“姑娘想要,你们就给。姑娘没提,便也罢了。”

“姑娘没提,便也罢了”。

阿松闻言,敏锐抬起头来,飞快瞥了顾止一眼。

顾止神色仍是淡淡的,垂着眼,啜着清茶。

他颔首躬身,“是。”

*

南琼霜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

昨夜那酒太烈,她已算是宿醉,又在醉中强被人摇醒,拉出去折腾了一大圈,回来再睡下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

睡得不怎么好,加上那看着清冽实则灼胃的桃花酿,一起身,后脑勺一整片闷闷地疼。

她艰难坐起来,推开窗:“我起了,可以备水洗脸吗?”

阿松在窗下低低地应。

不一会,侍仆端着盛着清水的铜盆进来,搁在墙角的盥洗台上,出去了。

她走到盥洗台前,躬身捧水,这才觉出哪里不对。

她的手,十根手指,尽是一圈圈的红色勒痕。

想也不必想,是昨夜在那溶洞里绞杀了太多水蛇,丝线用得太久,将手勒坏了。

这可有点麻烦。虽说山上人倒未必会观察得如此细致,连她手指都细细地瞧,但如果被什么人察觉到,必然要生疑。

这些红痕,可不是一句“替公子缝香囊”,就轻易解释得过去的。没有针线活会将手勒成这样。

正在思量,门却又被人叩了两下。

南琼霜警觉地把手收进袖子里去。

“什么人?”

阿松在门外:“姑娘昨夜醉了,少掌门昨晚吩咐过,待姑娘起了,给姑娘

送碗醒酒汤。”

开了门,阿松将碗搁在桌上,朝她颔首,“姑娘小心烫。”

门又关上,她心烦意乱捧水洗了漱,坐回桌前,拿起汤匙,心不在焉地在那碗醒酒汤里搅着。

八珍醒酒汤,大约是他们猜她会喜欢,特意做的。白的莲子、黄的橘瓣、绿的青梅,还有整颗整颗的核桃仁和杏仁,真材实料的一大碗,毫不吝啬。

汤匙再往下一捞,捞出来一颗去了核的山楂。

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眉眼,她神色一时模糊难辨。

山楂。

这是瞧见了那日她在小厨房中做了碗山楂冰圆子,故而以为她爱吃山楂,放进来的。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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