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来。”
声音在现实和梦境交织重叠,光刺入眼睛。
唐星野拍了拍裴怜的肩膀,“要睡,回家睡。”
裴怜条件反射地绷紧脊背,他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虎口,指甲陷进皮肉的刺痛让他清醒。
他又梦到那个场景了,像阴沟里的鼠类般扒着门缝偷窥的自己,在迷乱的梦境里想要替代的自己。
“……裴怜?”
唐星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头时,对方正皱眉看他掐出红痕。
“有点闷。”裴怜快速松开手,他眨眼,试探性问,“周末摘的女贞子,量很大,估计要很晚。"
喉结滚动了一下,舌尖抵住上颚才压住后半句颤抖的尾音,"你要不去我家住一晚?"
唐星野整理实验记录的手顿了顿,“晚上还有讲座。”
他说这话时甚至没有抬头,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唐星野要和林墨去听该死的讲座。裴怜瞬间胸口闷闷的,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
“你做噩梦?”唐星野注意到裴怜的状态有点不太对,脸色有点苍白。
算噩梦吗?
这个梦能诉诸于口吗?
梦境里潮湿的抽气声仿佛还黏在耳膜上,裴怜张了张嘴,“我梦见……”
这时候讨人厌的家伙走进来,像是戳他伤口,和唐星野聊起他没参与的课题。
他的声音在看到裴怜时微妙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唐星野转头看向裴怜,“你刚才要说什么?”
裴怜现在有点不敢看唐星野的眼睛,“先走了。”
唐星野定定地看他一会,嗯了一声。
裴怜走后,林墨忽然开口:“你不觉得他有点黏人吗?”
“还好吧”唐星野直觉裴怜的状态有点不对,但对方没有直说,他不好越过便去问,“你怎么回来?”
林墨:“我的外套落在实验室。”
唐星野有点惊讶,林墨不像是会落东西的人。
唐星野离开图书馆没两步,忽然记起挂角落的雨伞忘记拿,他快步走回去。
撞见林墨,对方似乎注意到这把遗失的雨伞,站在伞架前。
“那是我的伞,”唐星野走上前,“你也在这里自习?”
林墨把伞递给他,面不改色道:“刚好来还书。”
他没有多想,在一个校园里,又是室友,遇到本来就是概率不低。
第三次在自习室偶遇林墨,唐星野就感觉有点奇怪。他忍不住笑着调侃,“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在身上装定位?”
不知道是不是死变态阴魂不散地缠着太久,以至于突然消失不见,唐星野仍然感觉有目光在不断注视他,像蜗牛爬过的黏液,黏在他的后背。
————
裴怜抚摸自己的额角,伤口已经用恢复如初,没有留疤。
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车站,他反复查看微信,又逐条删掉打好的句子——最后只发出一条克制的我到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晴朗。
直到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时,裴怜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雨幕骤然倾泻,像谁突然撕开了天空的闸门,哗啦啦的雨声瞬间吞没了整个世界。
裴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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