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满口虚言,认真评价道:“朴家的大公子,声名远扬,气度自然不凡。”
他说完,又见她紧盯着自己。
她目光灼烈,完全没有一个女子的羞耻之心,宋允执正欲转过脸,突然听她软软地道:“可是昀稹也不差啊。”
座下的马车碾过石子,心口有一瞬失重,他转过身想掀开车帘,看到的却是被堵在窗扇前的几枝桃花,刚采摘下不久,花瓣上沾着花露,一株珠娇艳怒放。
——
钱铜的马车停在了闹市。
人下来后,便吩咐扶茵把马车帘子拉起来,露出了里面一车的鲜花,自己拿了一捧,往宋允执怀里塞了一捧,“咱们今日来做好事。”
“这些是我与扶茵年前种下的,一个人赏是赏,大家赏也是赏,你猜猜是送花的心情好一些,还是收到花的?”不等他回答,她便碰了他一下手肘,示意他上前,“路过的人,一人一朵,会送吗。”
宋允执努力不去看手里的一捧桃花,脚步僵硬,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他身边的小娘子已经开始送花了,“婆婆,拿朵花回去吧...”
“这花儿真好看。”
“好看吧?都是自家院子里种出来的,婆婆拿回去养着,还能开几日呢。”
“太感谢了...”
“大伯,喜欢花吗,送给你。”
“我一个大男人,拿花作甚...”
“拿回去送给媳妇,没媳妇送给老夫人,定会逗她开心。”
男子恍然一悟,笑得憨厚,“小娘子说得对,多谢了。”
宋允执目光盯着不停忙碌的少女,见她热情招呼路过的每一个人。
她不矜持,不会害羞,与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甚至与此时立在她对面,接过她手中花朵含羞额首的姑娘们都不一样。
但她的落落大方,不自觉地会引人瞩目。
宋允执瞥开视线,心中猜测,她今日这番辛苦,到底是何目的。
很快,便有了答案。
马车前来了一位衣衫破旧的婶子,似乎怕自己身上的尘埃占到了她身上,不敢靠近,立在远处扬声问道:“是,是钱家七娘子吧?”
钱铜闻声抬头望去,“正是。”
那婶子一下子落了泪,抬袖抹了一把,呜咽地道:“可算见着人了,前些日子若不是钱家搭建的粥棚,我们一家子早饿死在了街头,七娘子的救命之恩,老妇没齿难忘,今日先给七娘子磕个头,待来日有了能力,咱定会报答今日之恩。”
钱铜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婶子快起来,我一个小辈哪里受得起您来跪,我钱家赚来的钱,也是大家给的,能帮到你们,乃我钱家的福分...”
把人拉起来后,又问:“找到活儿了吗?”
大婶点头,“找到了,我那口子在码头谋了个体力活儿。”婶子哭道:“七娘子是好人啊,老天开眼,一定会有好报...”
见那婶子认出来人后,周围原本不敢靠近的百姓齐齐涌了过来。
“是七娘子吗?”
“钱家的七娘子来了,大家快去...”
一会儿功夫,钱家的马车旁便围满了衣衫破旧的百姓和流民,个个对钱铜感激涕零,“感谢七娘子...”
那么多人跪下,钱铜不能一个一个去扶,便立在那对大家道:“你们都快起来,我钱铜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救济百姓乃我钱家的本分,你们不用感激我,好好活着,待将来能自给自足了,有了多余的能力,再去帮助身旁需要的人,那便是对我钱铜最好的报答。”
少女的嗓音明亮,说完后眼角已泛出了红意。
她枣红色的衣裙明艳得如同一道骄阳,胳膊弯里躺着的一束梨花,又雪白而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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