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了吗?
卢道忠眼睛红肿,脸上又流下了一行清泪,这回他没哭出声,回道:“钱娘子,想让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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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宋允执出去,带上了沈澈,只有王兆留在了知州府。
最近局势严峻,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才把手头的一堆事情应付完,牢头便过来禀报,“王大人,卢家主又晕过去了。”
王兆不胜其烦,“找大夫。”
牢头无奈道:“找了,没用,救醒撑不到半柱香又晕,这回醒来后更是胡言乱语,说咱们欺负他,若非把他关进了地牢,卢家也不会遭此横祸。”
王兆头疼,本着同情之心,这两日对卢道忠颇为关照,但也不能容忍他再闹腾下去,与牢头道:“你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卢道忠倒是说了,牢头:“卢家主说,卢家满门百余魂魄含冤而死,无人引路,要大人行个方便,他去外面焚一些火纸。”
卢家人都死绝了,唯有卢道忠意外躲过了这场劫难,为家中老少送行乃人之常情,王兆答应了,“让他去焚,别让人瞧见。”
牢头把人带到了知州府的后院,顺便去外面买了一摞纸钱,交给卢道忠,警告道:“卢家主应该清楚眼下处境,焚完纸钱,早些回去待着,别惹麻烦。”
卢道忠一面哭一面跪在地上焚烧着火纸。
“老二啊,你怎么就走了在我前头...”
“夫人,是我没用,没有护住你啊...”
“我的女儿们,苦了你们了...”
“我的孙儿孙女,是我卢家对不起你们,枉你们投胎在我卢家...”
他哭得伤心,牢头听进耳里,也有些不忍,后退两步回避。
烧着烧着不知道烧到了什么东西,突然炸出一声‘咻——’,牢头还未反应过来,卢道忠便痴痴地望着那缕青烟,仰起头哭得动容,“你们看,一定是我卢家子孙感应到了,他们是在回应我啊...”
卖纸钱的地方,常有爆竹贩卖,不慎夹杂在里面一两颗也能理解,牢头没有多怀疑,催他道:“卢家主烧完,早些回屋。”
——
这几日钱家又被官府的兵马围了起来,钱二爷躺在床上动不得,钱铜进了牢狱,一家子惶惶不安,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二爷三爷钱夫人相继去找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句话也没说,给了几人一本经书,让他们慢慢抄。
今夜钱夫人又来了一回,人刚走,刑嬷嬷便收到了消息,进去与跪在佛堂内诵经的老夫人低声道:“夫人,是七娘子的信号。”
老夫人停了诵经声,睁开眼看着跟前的佛像,缓声道:“他朴家到底按捺不住了,一口锅扣下来,铜姐儿这一趟是必须得去,你让鸣姐儿去把她接出来。”
刑嬷嬷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
蓝翊之一人从知州府出来,袖子里藏了一把刀,径直去了朴家的红月天赌坊。
进了门后,他便立在大堂,抬高了嗓音冲里面喊道:“朴二公子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嘈杂的哄闹声顿时安静下了,周围的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红月天的管事回头与身后的小厮交代了一句,再看向立在堂内浑身颤抖,脸色涨红的蓝翊之,他那一声彷佛用了最大的勇气,奈何语气凶,气势却不足。
活像一只发怒的鲀鱼,毫无攻击之力。
管事笑了笑,面露嘲讽,阴阳道:“哟,这不是咱们知州大人的儿子,蓝家小公子吗?听说小公子赖在知州府不走,非得要朝廷的人替你寻那绑匪,怎么,上我红月天找二公子,是要二公子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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