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林熄,让他孤零零地躺在干涸的冰原上。
“走了。”
他缓慢地起身,朝着悬浮舱走去,乌云沉沉如同鬼魅,他终于在冰雹落下的瞬间转身狂奔,将林熄紧紧护在身下。
沉重的冰雹砸在贺硝的肩背上,他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自我保护的野狗,保护着怀里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
他还是舍不得,那是相柳,也是他的爱人,是他无数个良夜里暧昧的温存。
那是林熄。
他唇瓣颤抖,想要吻林熄,可只碰到冰冷的防护服,厚重的防护服隔绝了他们,咫尺之间也变得无限远。
他们从来没有接吻过。
他们一起度过那么多个日夜,贺硝吻过他身上的每一处,可唯独没有碰过林熄的嘴唇,林熄把接吻这件事看的极其重要,没有接吻的暧昧更像发泄,林熄说他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什么话都不可信。
他恍然明白,林熄从来没有真正的、完完全全地接受过他,他以为自己走进林熄的内心,结果还是无法打破坚冰。
“你们先走……我等等就来。”贺硝滞缓地说。
“你……唉,好吧,在集市等你。”
奥林匹克和神州的悬浮舱同时出现,白怀担忧地看了一眼贺硝,被温斯顿拉走了。
雨雪冲刷他们身上的血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林熄只是睡着了。贺硝发现脸上温热的液体不是血,是眼泪。
贺硝喉咙干涩,垂首碰了碰林熄的防护头盔,他声音发哑,讷讷自语:
“我头脑清醒,认知清楚,意识清晰。”
“我发誓,我爱你。”
第224章 人
北半球高纬度迎来了冬季, 80号辐射区白雪皑皑,冻土层中的荒漠集市温度在 -70度之下,集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昨晚冻死的酒鬼。
哈曼达医生在荒漠集市有个破烂的小医院, 科技公司的禁闭室比起阴暗寒冷的病房, 都可以称为五星级酒店。
冷气从门缝里吹进病房, 带走本就稀薄的暖气, 角落里躺着结冰的老鼠, 房门发出吱嘎响声, 温斯顿开门进来。
“太冷了,我们找个悬浮舱,去南半球吧。”病房里的白怀见他回来,建议道。
事实是, 他们炸掉了相柳的公司, 除了射杀相柳, 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利益,经年的筹备几乎用尽了他们所有的财产。
贺硝的身体状况持续恶化, 温斯顿与白怀凑了点钱, 租了哈曼达医生一间病房,在荒漠集市找了一份防暴者的工作,用以维持几人的生存。
“再说吧。”温斯顿说,目光看向白怀身后:“他今天怎么样?”
“他疼的睡不了觉, 昨晚浑身都肿起来了, 哈曼达开了镇定剂,让他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温斯顿沉默地点点头:“我去买燃料。”
“我和你一起去。”白怀站起身:“顺便看看悬赏令里有没有可以接的任务。”
两人出去后, 病房里重新陷入死寂,太阳快落山时,贺硝睁开眼。
即使有镇定剂, 内脏与肌肉的痛感依旧无法忽视,他半睡半醒,睡一觉起来意识有些不清晰,下意识地摸摸身侧,只摸到坚硬冰冷的墙壁。
他被冻的缩回手,冰凉的触感令他意识回笼,眼球布满血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肿的几乎握不住禹。他把枪收起来,打开腕带,找出一本日志。
8月27日雪
-对时间的认知开始模糊,总觉得活在十几年前,记忆混乱。
仍然水肿、咳嗽,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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