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的善意突然变味，恶心感攫住了她。
刚吃下去的三明治和牛奶在胃里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白。”旁边的销售员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切地问。
“没什么。”
贝栗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平淡。
……
-
销售员的话像一层阴云一样笼罩着她。
贝栗在柜台后轻浅的保持微笑，内心复杂甚至有一股无名怒火生起又熄灭，熄灭又生起。
思来想去，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晚上十一点。
贝栗慢慢走出百货商场的大楼，立刻在路边看到那辆黑色宾利安静地停在老位置。
贝栗的脚步顿住，几乎是立刻就想转身。
但宾利的后车门打开了。
卡修斯从车上走下来。
金发在商场霓虹灯的折射下泛着冷调的光泽。他绕过车尾，径直朝她走来。
贝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碧绿的眼眸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抗拒和紧张，卡修斯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解，但仍邀请道：
“贝栗小姐，您的脚伤不宜久站，更不宜步行。请上车。”
那是她的金主。
即使已婚，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拒绝他的示好和接近。
因为一旦他撤回资助，她的生活又会跌回灰暗的谷底。
她轻点了一下头，声音低而淡：“……麻烦您了。”
卡修斯侧身让开一步，为她拉开后座的车门。
贝栗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目光，钻进了车里。
……
-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贝栗贴着另一侧的车门坐，抱紧怀里的背包。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您今天似乎心情不佳。是工作中遇到了什么不愉快吗？”卡修斯问。
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带着探究。
“没有。我只是站得有些累。”
贝栗找了个借口，然后低声表示：“抱歉，卡修斯先生，我想在车里睡一小会。”
卡修斯的目光在她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
碧绿的眼眸掠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当然。请好好休息。”
声音除了温柔，听不出其他情绪。
他抬手，对着前排示意了一下。
司机立刻会意，将车内的灯光调至最暗，只留下脚下一点氛围光。
贝栗立刻闭上了眼睛，将脸微微转向车窗的方向，整个人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等车子停在了学院外。
贝栗就立刻‘醒’来，直起身。
“谢谢您，卡修斯先生。再见。”
语速很快，一眼都没有看他，伸手开车门。
她匆忙下了车。
卡修斯坐在车内，没有动。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黑暗里，碧绿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像湖泊笼罩了一片浓雾。
他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司机低声询问：“先生？”
卡修斯才收回目光。
“回去吧。”
……
-
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又补习了一会儿功课。
贝栗才躺到床上。
打开备注为C的邮箱，编辑来编辑去，又想致歉又想质问。
但最后还是为资助金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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