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喜欢我什么呢。”
呼吸声变重,躯体症状慢慢出现,宿煜看着有些发懵的祁曜,又问了一遍,“你喜欢我什么。”
“我…我喜欢…”祁曜竟然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喜欢宿煜什么?
高?白?帅?声音好听?游戏打得好?
但凡能轻易想到的,说出来都显得肤浅。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也许永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复杂得跟身体中的血管一样,遍布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地表达爱。
人体的血管如果连在一起,有十万千米长,能绕地球两圈半。祁曜对宿煜的喜欢,就藏在这两圈半的距离之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悄无声息地发酵。
被盯了足足有半分钟,祁曜有些恼羞成怒,他暴露了他孩子气的一面,烦躁地扬起眉毛,“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你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你觉得你自己有那么差、那么不值得喜欢吗?”
他反问宿煜。
宿煜感觉他话语里的每个字都飘在空中,眼前的场景毫无章法地旋转起来,不真实,没有落地的那种安全感。
他在一阵轻微又熟悉的晕眩中抬起头,看着祁曜,,“如果我说,和你认识的那一年,我一直都在做别人…”
坦白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准备好。
被压抑的情绪支配,急于寻找一个出口。
“模仿别人的做事习惯,模仿别人的一言一行,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复刻,都是别有用心。”他竭力把自己说的不堪,连丁点后路都不留,“都是为了自欺欺人,为了减轻负罪感。”
“我利用你治我的病,整整一年。”
他终于说出来,感到如释重负,胃疼得直不起身,“我这么混蛋,也没关系吗?”
…
记忆里,那个下午比任何一天都要漫长。
祁曜满脸泪痕地从病房里出来,天色已经渐黑。冬天的白昼,总是短得可怜。
在走廊里等着他的,是亭和宿煜的主治医生。
祁曜和宿煜深度交流了整整五个小时。
“怎么样?”两人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他…全都跟我说了。”
“真的吗!他说什么了!?”亭问。
“他跟我说了,路向南。”祁曜心里五味杂陈,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疲惫,“是他在K1时的教练。”
“然后呢?”
“他跟我讲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他说,路向南对他很好,教给他很多东西,会教他如何保护自己,带他融入国外的生活,会做地道的红烧排骨给他吃,会每天给他带包子,在他胃疼的时候帮他揉肚子…”
祁曜说不下去了,倔强的眼神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和自嘲,“有些事,明明我也做过,他只记得路向南。”
亭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他盯着祁曜,继续问,“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的教练去世了,是因为…”
亭眼睛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他接过祁曜的话,“是因为路向南跟他表白被拒,加上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自杀了?”
“对,他是这么说的。”祁曜怔怔地望着亭,心里莫名感到不快,“他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一个抑郁症患者能将自己心中的痛苦说出来,那么他的病才可能有救。
亭无奈地叹了口气,缓慢地坐回走廊的座椅上,“他连你都骗,真的没救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