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安安静静的,带着一种颓废荒芜的美。
“顺利?”祁曜抬了抬眸,“他这个样子,也算是顺利的吗?”
“嗯。”冯时应了一声,“他的心理创伤和他的原生家庭有关系,他应该从小就不是阳光开朗的人,也许认识他那个教练,让他转变了。”
那一刻,祁曜忽然想到了自己。
父亲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铁路工人,母亲一边干着家政保姆的兼职,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外婆。
最痛苦的人生,莫过于,人穷,但志不短。他父亲祁军就是这样的人,心比天高,却走不出材米油盐的现实。
一个懦弱要强的酒鬼,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家庭里。打从祁曜计事起,父母的争吵就没停过,三天一小吵,五天干一架。
祁曜一开始只会扯着嗓子无助地嚎哭,但是他发现父母吵到高潮的时候,压根没人理他,所以后来他索性钻进被窝捂住耳朵,听不见也就不会感到心烦。
再到最后,他一听见吵架就摔门离家出走,一连几天几夜鬼混在网吧,通宵打游戏,成了实打实的一个叛逆少年。
在认识宿煜之前,他的世界也是暗无天日的。
他们的命运,的确像的惊人,都是在看不见光的深渊里,见到了一束光。
只不过宿煜的那束光消失了。
祁曜,曜,Rays,
名字中带光,但是祁曜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一束光,直到这一刻。
如此强烈的宿命感,让他倒吸了口气。
他垂眸看向床上的宿煜,伸出手,指腹落在后者嘴唇的血迹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骤然之间,祁曜想到宿煜的游戏id。
Lumen。
他曾经百度过这个词的含意,Lumen的中文释义叫做流明,是一个光学的计量单位。这世界上所有的光亮都可以通过流明计算,灯光、辰星、黎明黄昏,也包括像光一样可以带来希望的人。
冯时偏过头,看向窗外,阴着的天渐渐扩出一圈隐约可见的红光,好像是又要下雪了。
“你如果有能力的话,试着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吧,这会对开展他下一个疗程有很大的帮助。”
祁曜点点头,“我会的,不过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他顿了顿,有些不放心道:“我是说他醒来之后,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能接受路向南还活着的事实了,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藏在心里不愿意相信,因为他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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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安全感…”祁曜重复了一遍,“那我需要怎么做吗?”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冯时会心一笑,“你只需要足够耐心。”
“耐心?”
“对,因为他这次醒来之后,可能会非常黏人。”
“哈?”祁曜诧异地声音扬高了八度,“他不会是被刺激得出什么问题了吧!?”
他完全没法把“黏人”这两个字和宿煜联想到一起。
“除此之外,不要太把他当成病人,他现在,我听说是你的教练是吧?”冯时问。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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