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白抿了抿唇,他觉得江熙年或许要教训自己了。
江熙年的目光一凝,在时怀白的身上打转。
好像胸口有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急促地呼吸也于事无补:“时怀白,你知道忒修斯之船悖论吗,忒修斯的船被雅典国人保存了起来,但是时间流逝,船的甲板和船帆慢慢慢慢地腐烂,零件一个一个地进行替换,船的各个部件早晚有被替换完全的那一天,那么……到了那时,船还是那一艘船吗?”
失忆的你和其他人发展了关系。
但是,这是“你”想的吗?
时怀白挠了挠脑袋:“你在说什么啊?”
江熙年的红底皮鞋又轻飘飘地摇晃了起来:“我是说,如果你的记忆就是一艘船,在你的记忆被抹消掉的时候,你和其他人做了与你的记忆截然相反的事情,后面你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会是一样的吗?”
时怀白的眉眼微微一蹙,似乎也被这个这个问题困扰到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对我做了坏事,但是我失忆了,关于坏事的记忆消失,和这个人又有了其他的记忆,等我恢复这个记忆之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熙年点头:”对。”
他不像是沈吹棉和王元甫一样不要脸,在时怀白失忆之后给他“替换”别的记忆。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像是一只暗处的老鼠一样在阴沟里面悄悄观察,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恶心。
现在他发现王元甫和沈吹棉这两个家伙和时怀白变得越来越亲密了之后,他知道不争取就要输了,但是……关于时怀白记忆的那艘忒修斯之船怎么办?
万一哪天时怀白的记忆恢复了。
会不会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很恶心?
时怀白的声音还有点鼻音,黏黏糊糊的,却很清晰:“为什么要纠结于记忆这个点呢?那我们假设我的记忆还存在,之前得罪过我的人后面改过自新,做了很多对我好的事情,我就原谅他了啊。现在只是我不记得他之前做过的事情了,但是他后面做出的所有对我好的事情难道不存在了吗?记忆,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就像是雅典人保存那艘大船,给它更换零件,后面这艘船所有的部分都进行了更换,他是不是原来那艘船也没有那么重要吧,雅典人保留船的目的只是纪念忒修斯,不管是原来的还是更换零件了的,他都可以达成一样的目的。”
时怀白知道江熙年想要说什么。
他抬了抬眼帘,眼睛就像是秋水一般,寒肃而平静,清澈见底:“就比如是熙年你,你要是曾经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假设我现在没有失忆,你是不是还会做另外的事情来补偿我,那你为什么我失去记忆了之后,你反而就不敢做了呢。”
好像……思维一瞬间就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时怀白失忆之后,江熙年一直戴着一副冷淡而平静的假面,假装斯文败类,假装什么也没有干。
甚至直接让沈吹棉和王元甫把时怀白带走了。
要是时怀白没有失忆,自己也会因为藏不住的疯狂底色而向时怀白倾诉爱意。
那为什么现在……自己反而收敛了呢。
管家的声音在时怀白身后幽幽地传了出来:“时小先生,少爷还给你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下呢。”
时怀白激动地扭过头:“哪里?”
江熙年做了这种好事,怎么都不主动和自己说呢。
江熙年站了起来,伸出手往门上指了指:“看,你看这个门。”
时怀白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同一个门吗?”
江熙年道:“对,没错,还是同一个门。”
时怀白的脑袋狐疑的歪了歪:“你有病啊,打算给我换一个门?”
江熙年的笑容突然之间放大,看起来甚至有一点狰狞恐怖:“不是,我是打算在这个门上多加几把锁。”
时怀白若有所思:“你好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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