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要花费十万两银子。
“真有十万两?”宋长叙瞠目结舌。
裴升荣压低声音,“你还真信,都是层层刮油后下去的,真到工人手里有两万两就好了。这两万两到了县里,县里的官还要刮油,所以大桥的材料不好,一分钱一分货。”
难怪工部是个肥缺,吃饱自己,吃苦国库。
官员们知道底下的规矩,约定成俗,谁不贪反而要被他们做成靶子,提前下手泼脏水。
十万两银子到了下面就一两万,足足吃了八成,胃口真大。
宋长叙跟沈良去赈灾,因为两人当时就在户部直接从户部拿了银子跟粮食装箱就走了,这又是第二次赈灾被陛下盯的紧,没有人下手。
宋长叙突然想到陛下的龙袍。陛下的龙袍每年花费二十万左右,一件龙袍高达七万两。
说实话造价一定不会这么高,怕是有人在其中吃饱了。但你要说陛下的龙袍不值这个价,没有人敢说。
“吏部的事目前还算不错。”
裴升荣低声:“目前是没人找你,等你做久了,就有人要贿赂你了,吏部跟户部这两个部门求人办事的,多着,他们有手段见缝插针。”
宋长叙喝了一碗南瓜汤:“我只求问心无愧。”
裴升荣:“宋兄这话说的好,我未曾同流合污,只是见着官场这副样子同样心中隐痛。我虽是河东裴氏,根基在地方。在朝中前辈少,免不得要劳心劳神。”
两人又耳语几句各自回去。
宋长叙想写折子又不知从何写起,他趴在桌子上小睡。他既知道的事,陛下会不知道么。
想来陛下把他放在吏部,未尝没有动整顿吏治的心思。
官官相护,层层贪污。
宋长叙想着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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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景帝派萧定去永州府后,过了几日,萧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是,陛下。”来福把萧将军引进来,心里嘀咕,萧将军没事都不会要寻陛下,这会是要做什么。
萧将军先是拜见:“陛下,臣归京多日,未曾把兵符还给陛下,这是臣的错,望陛下原谅。”
他跪下高高举着兵符。
平京帝心中一跳,冲着来福使了一个眼神。来福从萧将军手里接过兵符。
“将军客气了,赐座。”平景帝拿着兵符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下。
“陛下,臣只有四个儿子,其中老大在京郊大营,老二在边疆,老三却是一个不着调的,臣老了,若是他们三人有什么不对,陛下还请多宽宥几分。”
平景帝抿一口茶,“将军放心,他们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表兄表弟,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朕何苦对他们下手。”
萧将军静下来,他欲言又止,内心割裂。
“将军还有话要说?”
萧将军低头:“臣无事了,臣先告退不打扰陛下。”
平景帝应一声。
萧将军走出盘龙殿,心中松口气,他已经把兵府交给陛下,他正值壮年这个时候归家养老岂不是令人笑话。他们萧家正是鼎盛之际,他还能有一番作为。到了老家,到了江州,哪有京城繁华。
想到此处萧将军心中一阵胆颤,他知长子所言非虚,只心里还抱有幻想。他家有萧太后,有凤君千岁在,陛下身上有萧家的血,何至于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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