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昨天傍晚跟园丁师傅约好了要试试实操。
费奥多尔的思绪陡然被打断了,他稍微放大了音量,“稍等,我还在换衣服。”
他对着镜子穿好衣服,盯着那张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有点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了。他又多看了一会儿,忽然瞧见镜子里的人勾起嘴角,对着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现在无论他思考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如此,何必要徒增烦恼呢?
在深不见底的绝望中,他能做的只有被动的等待。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自我对梦想的执着正在非常缓慢地消失,他仍然在渴望着没有异能的世界,但是客观来讲,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旁观。
费奥多尔生活在饲主为他建立起的认知与生存的双重牢笼中,他对许多事都不知情,包括一封来自他过去的下属的信。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有人披着黑色的雨衣,顶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用最后的忠诚为曾经的主人送出了珍贵的情报,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诺德举着一把黑色的伞,微微弯腰,从大门口的石雕脚下抽出了一封被雨滴浸湿的浅黄色的信。
这信看上去是匆忙写就的,没有火漆,甚至没有用胶水黏住信口。阿诺德将信纸抽出来,就看到了潦草的俄文。
【亲爱的费佳,你寻找的宝物的的确确就在那艘游轮上,我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了一趟,我亲眼看到了你跟我说的那个宝物——看上去像是一本书,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碰一下它,它就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凭空消失!】
“消失”一词的墨渍浸入得格外深,感叹号几乎透过纸背,看得出来执笔人有多难以置信。
【我之前一直以为'宝物'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看上去挺普通的。 】
【它有什么独特的历史吗?或者有什么厉害的作用? (划掉)】
【抱歉,我忘了你被抓了,回不了信。 】
【总之,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对不起,费佳,我好不容易从游轮之主的下属的追杀中活下来,可能没办法帮你更多了。 】
【老朋友,祝你好运!】
阿诺德敛下睫毛,将信纸撕成了碎片。
他不怎么关注那艘游轮,不过他还记得前些天有下属打来了电话,惭愧地说道,“阿诺德先生,我们没 能留下那个胆大包天的潜入者,这都是我们的失职……”
不重要的小老鼠,本来没打算理会,结果自己跑他眼皮子底下来了。他无谓地心想,按下了挂断键。
接着他就给阿加莎打去了电话,“有个俄国人侵犯了我的领域,现在正要离开伦敦,你帮我抓一下——阿加莎,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概是阿加莎在清理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听到了,还在伦敦是吧?等着,明天我让卡斯把人送过来。”
钟塔侍从在伦敦盘踞多年,可以轻易拦截,那只小老鼠逃不掉的。阿诺德挂断了电话,决定把新来的小老鼠抓回来跟费奥多尔作伴——老鼠是群居动物,独居太久,万一抑郁就不好了。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