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了计较,便收拾了些昨日太子赏的点心去了其余太监居住的下房。
“哟,这不是卿云小公公嘛?”
“卿云小公公,今日可真精神。”
“卿云小公公这是来找谁?”
众太监们对这太子新宠无不堆起笑脸,热情相迎,卿云心里头舒坦极了,面上仍作谦逊模样,“前几日身上一直不爽利,也不敢来扰各位公公,今日终于得了空,来拜见各位。”
卿云作势行礼,众人连忙弯腰作揖。
“这是昨儿个太子赏的点心,大家一块儿用吧。”
卿云打开食盒,拿出几碟点心,众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卿云立在一旁,同众人说笑一阵后便离开了,方才笑容满面的太监们脸上才慢慢褪去了笑意。
不知是谁先道:“狗养的东西,跑这儿装相来了,我呸!”
“小点声,万一叫他听见了,小心他不饶你,你不知道吗?福海可是被活活打死的。”
“哼,他倒真不怕死,竟敢得罪王满春。”
“也是他命好,遇上了咱们太子,贱命能受得住那福气吗?”
“……”
一个冷宫杂役小太监一步登天成了太子近前的新宠,怎能不叫人妒恨?
众人一阵嚼舌,终也无奈,也有几人起了心思,想卿云毕竟年幼,不若多亲近些,哄得他高兴,说不准也有机会在太子面前露脸,又想起福海下场,不免对卿云又生出几分悚意,不敢真去接近。
太子宽仁,又是天上的人,不知奴才狡猾,小太监们可是早有议论,不说旁的,竟敢当众咬出夹带之事,这不是个奸狠的,就是个痴傻的,众人都觉着那小太监眼下虽是看着得宠,也难长久,太子不过就是当个新鲜玩意,猫儿狗儿似的逗着,能宠他到几时?
卿云悄悄躲在下房拐角处,将众人议论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恼恨不已,冷着脸提着食盒转身,又碰上两个回下房的小太监,见了他便眼前一亮,口中欢欢喜喜地同他招呼,“卿云小公公。”
里头立即静了。
卿云淡淡一笑,“我方送了些点心来,快进去吃吧。”
卿云提着食盒回到屋里,长龄又不在了,他放下食盒,在屋中困兽般地转了两圈,随即扑倒在床上,心中邪火上窜,恨不能回去一把火烧了下房。
被众人妒恨,这在卿云的预料之中,可真听到了那些难听的话,他也依旧是恼恨不已,兼还恨上了长龄。
长龄在东宫可不只是个受宠的摆设,东宫多少事务都要由他安排,那些太监们敢在背后编排他,却是不敢对长龄放一个字的屁,可恨他如今空有太子的宠爱,手中无甚权力,治不了他们。
卿云心中恨极了,恨那些人饶舌,也恨长龄有他没有的,他到底也恨不了太久,太子要上朝回来了,他得紧着过去伺候。
李照每日下朝之后,或早或晚,回了东宫便习惯先用一盏茶,然后洗漱更衣,他素喜洁净,况且天也越来越热,出了汗,身上便不大舒服。
卿云仍是不会泡茶,这一盏茶泡得不好,宁愿不出手,李照也只喝得惯几个人泡得茶。
今日议事,又是一片纷乱,丹州缺银缺粮,还有蝗灾之相,加急的奏疏堆满了皇帝案头,需得再加派人手,上回朝廷已经派了人过去,却是不中用,这回必定要选定了人,否则一而再再而三,有损天威,为这赈灾的人选,李照和李崇又有了分歧,他这兄长一贯冷傲,绝不会因他是太子而有分毫退让。
李照揉了揉额头,他神情若有所思,面色沉沉的,只不言语,殿内的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只当自己是根无声无息的木头。
卿云也随大流低着头,却又按捺不住,拿余光悄悄瞥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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