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福海的肚子,再将拿刀拔出来捅入福海的眼眶,将他那一双贱招子给挑出来,狠狠地用鞋底踩上一脚。
“你敢打我?!”
东宫规矩大,太监们私底下纵有龃龉,顶多也就是打打嘴仗,互相在饭食里吐两口唾沫,再怎么也不会动起手来,这要闹上去,可要小心被赶出东宫,这小太监素日脾气急躁,惯会尖酸,也不是单对卿云,便是这个性子,只没闹出过事来罢了,未料卿云人生得娇弱,却是个狠的。
“好、好、好……”
那太监连说了三声好,扭头望向其余众人,“你们可都瞧见了,我可什么都没说,青天白日的,竟就这么动起手来了!东宫可没这样的规矩!”
“算了算了,”有人劝道,“得全说得有理,你若不饶舌,怎会惹是非?”
“别。”
另外那小太监拔腿就走,“我可忙去了,别扯上我。”
其余小太监也都不愿惹事,纷纷回避。
那受伤的小太监见没人支援,又心里省得卿云到底是还和长龄住在一块儿,只能暂且咬牙忍下,冲卿云脚下重重啐了一口,肩膀用力撞了卿云,率先走了出去。
卿云手里攥着瓷器碎片,掌心也被划伤了,一地的碎瓷片就堆在他脚下,他也不管,扔了碎瓷片,重又拿了碟馒头走人。
身后小太监嘀嘀咕咕,抱怨地收拾残局。
回到屋里,卿云这才浑身都垮了下来。
如若不是他还住在长龄这里,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卿云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都没有了,冷冰冰的,既像木偶,又像瓷人,没有半点生气。
他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吗?能这么过下去吗?倘若哪天长龄将他赶到下房,那他就真的全完了。
卿云虽未曾真正与太监同住过,可早已从惠妃那里将宫中最黑暗恐怖之处都听了个遍,再兼瑞春死于非命在前,福海欺辱在后,他心中深知若真落到那般境地,他想要保全自己是断断不能的。
卿云浑身一阵阵发冷,他忽然又想起瑞春,瑞春说他将他锁在玉荷宫里其实是为护着他,外头的风霜雨雪不是他能经受得住的,他保不住他。
他不信。
卿云抱紧自己。
他偏不信!
*
“殿下,这是三月的账。”
“搁这儿吧。”
长龄将账册放下,垂首静立,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太子轻轻的搁笔声。
“你把这些供到母后那去。”
“是。”
长龄捧了那几卷经,躬身站着,轻声道:“殿下,是全供在凤仪殿,还是分些在听凤池?”
李照侧过脸,他轻瞥了长龄一眼,见长龄低眉顺眼一如往日,方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我这儿耍心眼了?”
长龄腰弯得更甚,“奴才不敢。”
李照往后仰了,漫声道:“下去吧。”
长龄低着头退了出去,出了殿内,方才轻出了口气,又斜着脸看向天边高悬的太阳,又轻叹了口气。
伴在太子身边多年,长龄自认已算是对太子性情有所把握,在太子面前该如何当差,也只能拿捏个六七分,太子仁厚是不假,可再仁厚的主子也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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