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一则不是他可随意斩杀的人,二则秦少英眼中并无真正的狎昵之色,他只是在逗他玩罢了,便也冷静下来,不妨真学点什么,“还请大人指点。”
秦少英笑了笑,“指点你砍头啊?”
“不行吗?”
秦少英止不住笑,“我还是头一回见有美人想让我教他如何砍头的呢,”他又正了脸色,“教是可以,不过,你该怎么回报呢?”
卿云道:“大人想要什么回报?您金尊玉贵的,恐怕什么都不缺吧。”
秦少英干脆地拔了腰上的刀,“府中正缺一美人耳。”将刀柄朝着卿云的方向递了过去。
卿云见刀锋芒毕露,寒气逼人,一看便是杀人利器,不由心生喜爱,伸手去拿刀。
“小心,很重。”
卿云握住刀柄,秦少英未收手,卿云看了一眼秦少英,“中郎将多虑了,方才不还说我有力气吗?”
“那是两回事。”
秦少英说着稍稍松开手,卿云猝不及防,险些被那刀带着坠下去,秦少英早猜到会是如此,立即又重新握住抬起那横刀,“说了很重。”
这么重的刀,秦少英竟然就这么时时佩在身上,卿云看秦少英的目光不由更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秦少英笑道:“你那眼神好像在说,看不出来这草包竟还有股蛮力。”
卿云抿了下唇,“中郎将在丹州之事上出力甚多,怎会是寻常人。”
“出的也是蛮力,”秦少英人转到了卿云身后,手仍把着刀,“你也是,光手掌心这么死死攥着有什么用,”秦少英单手帮卿云把着刀,另一手拍了下卿云的腰,“你这细腰,我看也着实够呛。”
卿云回身看向秦少英。
秦少英笑道:“别瞪师父啊。”
秦少英脚踢了踢卿云的靴子,“你下盘无力,腿上没劲,站立不稳,自然拿不住刀,将气沉下去,后腿蹬住地面,嗯,好些了,”秦少英的手又拍了拍卿云的腰,“吸住气,”手掌从卿云腰上移到肩膀,“沉肩,”秦少英双手握住卿云的手腕,“挥刀时,从你的腹间开始,以身带刀——”
卿云双手握住那把横刀,腰间随着秦少英握住他的力道猛地一扭,横刀擦过炭烧冒出的烟气,竟将那白色袅袅的烟气劈分开来,卿云面上的欣喜之意尚未完全浮现,在看到刀锋所指,站在殿外的李照时,骤然消失。
李照双手负在身后,一大群宫人侍卫皆俯首帖耳随侍在侧,他面上神色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喜怒,也不知站在殿外看了有多久。
“殿下。”
卿云立即松开了手,从秦少英怀里落了下去跪下行礼。
秦少英五感极其灵敏,早就察觉到李照在殿外,接住了卿云手里的刀,不紧不慢地将刀插回腰间刀鞘,发出“锵”的一声嗡鸣,笑道:“我好大的面子,竟劳动殿下亲自来寻我。”
卿云低着头跪在地上,从胸口莫名地感到一种战栗,良久,也未曾等来李照的回应,却是肩膀被刀鞘轻碰了碰,卿云听秦少英道:“起来吧,他走了。”
一直到入夜,卿云心下都十分惶恐,他鲜少会产生这般情绪,尤其是在回东宫之后,他已经历了许多,甚至亲手杀过了人,世间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事已不多了,然而今日他才意识到,杀人,和在宫中生存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想到午间李照站在殿外看着他和秦少英的眼神,卿云心下便不自觉地开始发颤,他没有忘记,他在回到东宫之前领悟到的一件事,便是要成为李照身边最特殊的人,才能永保地位不倒。
这种特殊,便是得做别人所做不到的,无论是东宫的臣子,还是其他宫人,他们都不敢,也不能靠近李照,李照身为储君,背后那些幽暗的心绪,唯有他可承接,这才是他能够将来屹立不倒最重要的东西。
东宫里能做事的人有千千万万,宦官的职位也只是他权力的体现,然而那并非他权力的来源,他权力的来源,只有一个,那便是——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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