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道:“不疼,”他转动下巴,看向长龄,轻轻地一笑,“明天该疼了。”
长龄总觉着卿云似有哪里不对,却又实在想不明白,照理说太子又给了恩典,卿云应当高兴才是,可卿云面上却始终只是冷冷的。
卿云,为什么不开心?
长龄仍是去打了热水回来,卿云依旧坐在那儿,他回来之后姿势便未曾变过,长龄拧了帕子,先拉起他的手替他擦了手,再又换了帕子,替卿云擦了擦脸。
“我瞧你眼下青黑,昨夜没好睡吧,睡一会儿吧,”长龄柔声劝道,“我在这儿守着你。”
卿云目光一点一点地看向长龄,良久,他垂下眼,一言不发地起了身,转过身入了帘后,长龄在帘外坐着,低声道:“安心睡吧,太子若有通传,我再叫你。”
卿云没有回应。
晚膳时分,太子果然派人来传,长龄忙隔着帘叫卿云,卿云很快便从帘后出来,他衣裳头发都一丝不苟,显然是未眠。
长龄目光担忧地目送着卿云上了轿子,在宫中乘软轿行走,也是太子给卿云独一份的恩典。
卿云想要的便是太子的宠爱,和随那宠爱而来的权力,如今,事情正朝卿云想要的方向发展,他为何还是总显得不快?
卿云晚膳用得很少,他一没胃口,二怕等会儿真会在床上吐出来。
李照见状,道:“你从来吃得香甜,怎么今日吃得这样少?”
卿云回道:“昨夜醉酒,今日一直吃不下。”
李照柔声道:“叫侍医瞧了吗?”
卿云摇头,“没什么大碍,我自己心里知道。”
李照无奈:“你又不是大夫。”仍是传了侍医前来。
卿云身上没什么大的毛病,侍医也把不出什么,也只说了几句脾胃不调、注意饮食之类的话,李照便吩咐下去,让膳房按照侍医的方子每日做些养脾胃的药膳给卿云。
待到侍医下去之后,李照才拉了卿云的手,二人俱都默默的,卿云是等着那一遭,李照心里想的却是会不会是在真华寺的那段日子里忍饥挨饿才伤了脾胃,又不好开口将自己的猜测说明,毕竟当时是他刻意不闻不问的,一想到这事,李照心中有愧,便没了心情,洗漱之后便搂了卿云径直合衣睡下。
卿云原正等着,但听李照只一句“睡吧”,便搂着他合了眼,他心下一松,整个人也都软了下来,只躺在李照身边一会儿,心里却又紧张起来。
白天,他离去时,李照还兴致勃勃的,怎么到了夜里反而没了兴趣?
难不成……惠妃从前说过,她才承恩时也是极得宠的,可皇帝很快便厌倦了她,因为人便是如此,只有得不到才心心念念,一旦得到,再好的也没那么好了。
卿云心下猛然大跳。
李照会这么快便厌倦他吗?
他不敢肯定。
从前李照待他也算宠爱,眨眼之间,不还是把他扔到了真华寺不闻不问?如今他虽说令李照对他动了情,可君主的情谊从来是既尊贵又冰冷的,因他们拥有得实在太多了。
卿云两眼定定地看着面前泛着绸缎光泽的床幔,李照就在他身后轻搂着他。
卿云闭上眼,脑海中反复回想在玉荷宫和真华寺里的艰苦日子,一瞬,他想到了长龄,只不过很快便掠了过去,还有他数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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